當天晚上回家站在家門口, 潘明月有些忐忑, 畢竟是已婚婦女的身份,被另一個男人求婚了,她還是稍微有點心虛。
那枚放在口袋裡的戒指好似一團烙鐵,她都不敢把手指放進去。
剛剛馬思哲跟她說的方法還在腦海, 進了這張門, 她便要上演一出苦情戲。
正如馬思哲所說,賀存是愛她的, 這一點,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這次車禍,生死關頭, 他都不曾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既然跟賀存提出離婚他不肯,那麼唯有用傷害她自己的方式, 逼他同意。
到時, 賀存肯定心裡難受, 再讓李雅蘭以知心姐姐的身份去找他談心,在酒水或者茶水裡下點東西, 這離婚的過錯方, 就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想好了腹稿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賀存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坐在沙發上喝茶看板報紙。
李梅香端著茶從屋子裡出來, 見著她,客氣的詢問:“夫人要不要現在就用餐?”
“賀存呢?”她把手裡的包放下,便跑向書房尋找。
李梅香跟在後麵:“賀團長說趁著最近他休病假, 由小王帶著,回老家去了。”
“他回老家了?”潘明月眉頭一皺,這個賀存,怎麼早不回去晚不回去,偏偏這個時候回鄉下,她有點不甘心:“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賀團長可貼心了呢,還給你在書房留了信,夫人去看看。”李梅香說完這些,便開始張羅晚飯。
潘明月窩著一肚子的火,動作粗魯的展開信紙:
明月,這些年一直忙於軍務,未曾回老家看看,我的腿這幾日感覺好些,便想著去看看媽……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兩月,等腿好了再回……
……那天晚上你說離婚的話,肯定也是一時衝動,我回去這段時間,你也冷靜冷靜……
我希望再見時,我們和好如初。
潘明月越看越生氣,抓起信紙就撕得粉碎,誰要跟他和好,他這一走,萬一一兩個月再回來,她的肚子可就藏不住了。
撕完信紙,她怒氣衝衝的甩門而出,叫司機把她送回了潘家。
今天不是周日,上午賀存剛來看望過,晚上潘明月又回來了,潘正群夫妻都有些意外。
“媽,我要離婚。”潘明月一見著姚紅,便泛著淚花撲進她懷裡撒嬌。
姚紅本來還輕摟著女兒,但聽了這句話,猛的就是一怔: “你說的什麼胡話呢?賀存可是你當初自己千挑萬選的,而且,他對你還不夠好?”
賀存在危難的時候,能夠博上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感情,她不認為,潘正群能夠做到。
“月月,你跟媽媽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夫妻之間最怕缺乏溝通,這些年她能跟潘正群相敬如賓,也是她努力經營的。
潘明月抹了抹眼淚,一下子想不出理由,便隨便的說道:“你看他,說回鄉下就回鄉下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簡直是胡鬨!”潘正群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聽她講完,猛的一拍桌子。
“他今天上午就來過了,你們鬨個小矛盾,給你時間冷靜一下有什麼不好?”姚紅瞪了一眼潘正群,連忙安撫女兒。
“我不管,我就是要離婚。”潘明月被潘正群這一嚇,索性耍起性子來,從小到大,隻要她耍個賴,撒個嬌,沒有什麼是行不通的。
潘正群知道她的性子,隻要有點小不如意就喜歡鬨騰,也是他從小太慣著了。
賀存這個人,雖不是他帶出來的,但這兩年來,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他還是了解的,但從對明月來說,無可挑剔。
至於浪不浪漫,都是虛的。
見著潘正群無視她的哭鬨進了書房,潘明月隻好委委屈屈的收了眼淚。
賀存這邊,到半夜才回了原主家。
不得不說,原主在作為丈夫方麵除了缺點浪漫細胞,沒有大毛病,但是對於自己的父母來說,就做得太不夠了。
三間破舊的土磚房,臥室的牆麵還裂開了一大道口子,看樣子一到下雨便會滲水,屋裡像樣的家具也沒有幾件。
賀存回來,原主的父母滿臉的欣喜,忙裡忙外的幫他把床鋪收拾好了,又給他準備吃的。
他和小王一起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些開胃的菜,在原主父母的張羅下,兩個大男人就安心的睡下了。
聽說他要在家裡住上個把兩個月,原主的父母開心極了,次日便去鎮裡整了一套嶄新的生活用品。
在鄉下的這段時間,賀存張羅著把土磚危房拆了,蓋上了一層四間的小平房。
等房子蓋好,賀存又好好的享受了幾天鄉村生活。
——
回城那天,在老兩口淚眼汪汪的送彆中,他拄著拐杖在小王的攙扶下坐上了往省城的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