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存沒有去思索她的花花腸子,他一直站著,覺得腳有些累,便讓小王搬了輪椅過來。
這一番動作,看在姚紅眼裡,便是對方詞窮,她也更加得意起來。賀存啊賀存,到頭來,你還是得替我女兒扛下這一切的壞輿論。
“姚女士,彆忘了,離婚不過幾天,您女兒潘小姐可是另覓新歡了吧?”賀存單手撐在輪椅上,慢條斯理的發問。
有時候,一個健康的人要裝成一個有毛病的人,還真難!比如現在,要坐個輪椅還得故意踉蹌一下。
“阿姨就知道你會介意這個。”姚紅心裡暗笑,她就是需要賀存主動提及,這個問題她隻需要扮可憐:
“說來也是我的錯,月月性子傲,離婚後才發現有了你的孩子,她又拉不下麵子,無依無靠的,便賭氣隨便找了個男人嫁了。”
姚紅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月月她太單純了,這不遇到了壞人,那個馬思哲,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一句無依無靠,心地單純,便甩掉了所有不堪的包袱。
“夫人們,你們說,一個離婚的女人懷著孩子,是不是可憐?”姚紅沒有忘記抓住群眾的呼聲。
“唉,衝動結婚的事是做得草率了,不過懷著孩子沒有個依靠,是挺可憐的。”
圍觀群眾不明真相,反倒是開始同情起看上去處於弱勢的婦女了。
“我倒是希望有個孩子,我盼了那麼久,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她自己心裡清楚。”賀存的眼裡像一口無波的古井,突然被細雨擾亂,流露出幾分悲痛來。
潘明月有些恍惚,看著大家看過來的眼神,她好像覺得姚紅說的話就是真的。
她肚子裡失去的那個孩子就是賀存的,她隻是一時賭氣離了婚,賀存不會怪她的。
“存哥哥,孩子怎麼會不是你的呢?”潘明月摸了摸肚子,雖然那裡的隆起不在了,但這個動作還是成了一種習慣。
“潘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孩子到現在,恰好是三個月半有多吧?”賀存突然有些情緒激動:
“那個時候,你迷戀馬思哲,一定要去看他的演出,那天大雨,為了讓你不受傷害,我可是在車禍中昏迷不醒了整整一個星期,為此,我的腿到現在才能勉強下地。
請問,那時掛著氧氣昏迷不醒的我,是如何與你要孩子的呢?”
情況一反轉,眾人驚掉了下巴。
賀存是多麼克製深情的一個人啊,為了救老婆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全,老婆出軌離了婚,麵對眾人的猜疑和指責,從沒有說過前妻的半句不是。
到今天,潘家人再次欺負到頭上來時,才這般情緒失控。
“存哥哥……”潘明月著急的站起來,是啊,那個時候他昏迷不醒,而她則忙著跟馬思哲布置新居,但是這些,彆人不知道啊!
賀存沒有耐心再跟她們耗著,非常不留情麵的打斷她的最後一絲幻想:“我在醫院昏迷期間的住院病情記錄,你孩子流產時的月份大小,這些東西隻要一查就能知道。
而且,你的首次孕檢報告資料我那裡有,陪你去檢查,給你簽字的人是馬思哲,如果你要看,我可以拿出來。”
他單手撐著額頭,眉眼低垂,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這個舉動落在其他人眼裡,便覺得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落淚了。
“天呐,太不要臉了!”
“居然有這樣曲折的往事。賀團長是真男人,若不是逼到這個份上,這些苦,他估計不會輕易說出來吧?”
“……”
群眾的輿論就是這樣,隨時會倒向另一邊,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賀存沒有再多說什麼,示意小王推著他進了院子。
他那挺拔而又孤獨的背影,成功的讓各位夫人阿姨們為之心疼了一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潘明月卻突然笑了,隻見她雙手虛空的摟著什麼似的,嘴裡喃喃的喊:“寶寶乖,媽媽帶你回家家……”
潘明月素來高傲,從小便被大家捧在手心裡,怎麼受得了一夜之間所有的希望都成了空,再麵對大家的指責,她一時沒有承受住這個打擊,竟然瘋了!
姚紅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哭著伸手去搖晃潘明月的身子,但是潘明月的眼裡隻有呆滯的笑容,哪裡還看得到半分清明?
“唉,也是造孽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隨著大家的議論,潘家的保姆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夫人,家裡出事了,潘師長叫您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