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期待的唐玉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板著臉走到櫃台前,“給我來一盒美加淨的美白霜。”
賀存跟著她,在商場二樓買了秋衫,又在三樓買了一個小臉盆。
等在商場逛完,已經是下午,兩人沒吃中飯,饑腸轆轆。又去附近的自由市場吃了一碗豆腐腦,賀存蹬著自行車,載著唐玉回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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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一個早晨,謝鴛鴦的情況突然就惡化了,高燒不退,腹部傷口痛得厲害,溫秀英把他們叫過去的時候,她都開始燒得有些神誌不清。
前兩天她也一直沒有什麼不適,自從謝木關回來後,藥物方麵也都是他在處理,前兩天都沒有什麼問題,不知道為何,情況突然就惡化了。
賀存跟著謝木關去了謝鴛鴦房裡,謝長風隔得近,早就在屋子裡侯著他倆了。
當掀開謝鴛鴦的上衣時,賀存都被那個傷口嚇著,縫線處已經紅腫,皮膚腫脹鼓起一個淺黃色的包,他輕輕一按,還有黃色的濃液往外流。
謝鴛鴦也疼得難受,從昨日下午起,她便高燒不退,奶也退了,本以為睡一覺就好,沒想到今天實在是難以忍受了。
“爹,我是不是要死了。”謝鴛鴦半躺在床上,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膿,她連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謝木關伸手把她肚子上的衣服蓋好,“說什麼傻話呢?有我在,有謝家在,不會讓你死的。”
他沉默半晌,轉向賀存,“對於鴛鴦的傷口,你有什麼看法?”
謝長風沒等賀存回答,搶先答道:“這應該是傷口潰爛,首先應該是要做把處理體內的邪火降下來,然後有必要,可以把爛肉剔除。”
謝木關臉色一沉,沒有回答,接著看向賀存,“阿存,你怎麼看?”
其實謝鴛鴦的傷口,他早就看出了異樣,前天就應該加重藥物的劑量,但一想到賀存竟然一個人就把孩子剖了出來,他有意沒管,就是為了看看賀存在這方麵的真實水平。
剖宮產的傷口不止表麵一層,如果腐爛,勢必要拆線重新處理傷口,這個時候,手法是藏不住的。
如果賀存真的偷偷在外麵拜師學藝,那麼,就休怪他手下無情。
至於鴛鴦,也不能怪他心狠,當初頂著鄰裡的壓力把她留下來,直到生完孩子,他可從來沒有給過半分臉色,這下,該輪到她為謝家來付出了。
“長風說的應該有道理,隻是……本來縫線就是不得已,這再拆了處理傷口,難度太大,估計隻有師父能夠解決了。”賀存當然不會主動要求去處理傷口,他確實沒有把握。
謝木關微笑的拍了拍他的手,“阿存,不要謙虛,既然你能想出法子,我覺得你也一定能做好,鴛鴦的傷口,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賀存仔細的盯著謝木關的表情,看到謝木關眼底閃過的精光,他甚至開始有點懷疑,謝鴛鴦的傷,是不是故意為之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答應了,謝木關已經對他起了疑心,萬一謝鴛鴦死在他手裡,原書中的情節無疑又一次重演。
要治好謝鴛鴦,勢必要用藥,要發揮藥的最大效果,肯定要用冰泉水,這泉水來自空間,萬一謝木關察覺到什麼……後果不敢想。
“師父,我什麼性格你清楚,性命攸關的事情,開不得玩笑,如果我可以,我一定會出手的,這個事情真不行。”賀存態度誠懇,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剖宮產是他做的,但接下來的藥是謝木關開的,隻要他不再次接手,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謝木關習慣性的皺起眉頭,賀存越是不肯,他越是心裡起疑,“既然這樣,你就看著鴛鴦死吧。”
“謝伯伯,你醫術高超,怎麼不試一試呢?”唐玉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她不是個不會看眼色的人,但她想在賀存麵前刷一波好感。
謝木關歎了一口氣,“我年級大了,手腳慢,這樣的精細活,是做不來了。”
“爹,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你告訴我怎麼做,我來試。”謝長風終於忍不了了,他不理解,為什麼他爹就一直盯著賀存,他也是學醫的,賀存可以嘗試的東西,他也可以。
這種事情,怎可兒戲,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若是謝鴛鴦死在手裡,他這一輩子就彆想行醫了,謝木關怒罵一聲:“混賬東西,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
謝長風被這句話刺激得滿臉通紅,氣哄哄的跑了出去。
“師父,不要說氣話,如果我倆都不能做好這件事,不如把她送去洲中醫院吧。”賀存也不能看著謝鴛鴦死。
洲中醫院是洲城最好的醫院,那裡主打西醫學,據說,獲得過外國醫院考察交流團的認可。
謝木關把手裡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扔,“你要是把她弄出我們謝家的門治病,你就帶她走,不要回來了!”
謝家世代學醫,醫不了自家人,那不是個笑話,以後誰還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