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忙碌的傭人全都像受到驚嚇的鳥兒,慌忙的奔了出來,卻又都靜若寒蟬,半句也不敢言語。
阮嘯之丟下筷子,淡淡道:“收拾了吧。”
然後起身往樓梯走去。
阮恂順勢滑下椅子,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杯盤狼藉的餐廳裡多呆。
林窈抱起手臂,眼線挑起一抹危險而壓抑的弧度:“阿尋,誰讓你走了。”
阮恂微微側身停下,回答她道:“我不想早飯……”
“你是不想吃早飯還是對我有意見?!”林窈抓起一個杯子朝著阮恂扔了過去,瓷器炸開在阮恂腳邊,“叮叮當當”亂撞的響。
她後退了幾步,馮姨終於從後院裡進來了,她看著滿地的碎瓷器心驚肉跳的勸:“太太,您消氣!”
阮嘯之又從樓梯口折了回來,把阮恂拉在一邊,皺眉問林窈:“你這是乾什麼?”
“乾什麼?”林窈推開椅子站起來,殷紅的唇像是沾了血,“我昨天扔下工作在機場接你,結果你早就落地走了也沒有對我說一聲,讓我白等了你半宿!你剛才什麼意思,我說她兩句怎麼了?是什麼寶貝疙瘩千金大小姐,說不得!”
“你自己冷靜冷靜。”
阮嘯之扔下這一句就拉著阮恂走了,林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深而無力的陷進去,半響也沒有什麼反應。
她踩著一地碎爛的瓷片大步出了客廳直接走到了車庫。
私人車庫占地麵積並不是非常大,林窈靠著車門,從包裡摸出煙盒跟打火機。手指間夾著的那根香煙被燃燒成了渺渺蕩蕩的煙氣,她才勉強靠著尼古丁冷靜了下來。
阮嘯之一如既往的混賬,她的婚姻從感情層麵上來說,一敗塗地。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林窈深深吸了一口香煙,將跨在胳膊上價值十餘萬的包隨口扔進了車窗裡,她要的,又不是男人。
手機“丁零”的響了起來,鈴聲在空曠封閉的車庫裡來回環繞,顯的詭異至極。
“喂,”林窈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怎麼了?”
“林總,方遠那邊的律師委托好了,帝都康城所,主辦律師叫宋豫廷和歐明希。”
林窈撚著那根細長的煙,忽然笑了:“歐明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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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嘯之帶著阮恂上樓,去了阮老爺子經常辦公和小憩的那個書房。
“下午過去醫院看看你爺爺,我給他帶了樣東西,”阮嘯之笑道,“你負責送給他。”
他說著,從櫃子裡抽出來一個方形的盒子,打開,裡頭裝著一個青玉鼻煙壺。
“是個老物件,”阮嘯之又將盒子蓋上,“我年初托人從英國弄回來的,據說是英法聯軍那會兒從圓明園裡運出去的,我找人鑒定過,是真品,老頭子肯定喜歡。”
阮恂接過盒子,半響呐呐問:“您為什麼不自己給他呢?”
“老頭子不願意見著我,”阮嘯之似乎在歎息,又似乎沒有,他對這些事情是不在意的,“你給他就行了。”
阮恂沉默不語,阮嘯之卻立刻又笑了起來,他真的很愛笑,笑的時候唇邊的法令紋會越發的深,即使隱沒在細碎的胡子茬裡也看的一清二楚,有幾分落拓的英俊。
“我也給你帶了禮物。”他故作神秘的道,“小公主要先閉上眼睛許願,然後就可以得到仙女教母的饋贈。”
阮恂看著他眨了眨眼,並沒有閉上眼睛。
阮嘯之沒意思的道:“阿尋,你還是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然後從身後的小袋子裡拿了一條細長的鏈子垂在了垂在了阮恂麵前。
那是一條白水晶的太陽花吊墜,似乎有千萬個菱形的切麵,在清晨熹微光線下,折射出七彩的細碎瀲灩光華來。
“我在沉睡穀跟一個老太太換的,”阮嘯之得意的說,他像個神氣的孩子,“我幫她重新畫了她丈夫的遺像,她就把這個給了我。”
他將吊墜塞在了阮恂手裡:“下午我帶你去醫院。”
“好。”
阮恂從書房裡出來,抱著兩個盒子回到自己的臥室,在床上坐了一會,她才感到肚子裡一陣空虛,剛才的早飯被林窈打斷,她現在餓的厲害。
可是又不知道樓下是什麼情況,林窈走了沒有……她決定先餓一會,過會再說。
無聊的開始玩手機,打開扣扣,發現有一個好友邀請,該人頭像一片漆黑,網名是三個句號,不在阮恂認識的任何人的範圍內。
她秉承著好奇且謹慎的心態點了同意,然後小心翼翼的發問:【你好,請問你是誰?】
過了幾秒鐘:
。。。:【你說我是誰?】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一股子凶巴巴的語氣……
阮恂:QAQ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
彆問,問就是有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