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蓋著一床棉被也半躺半靠在火盆邊上認真的看報紙,反正人人都有事乾。
最後一個離開家裡的反而是李友桂和李母,這時該上工的都去上工了,李友桂提著半麻包袋的棉花跟在她後麵,直奔離她們街不遠的一個房子。
那房子前豎著一塊大木板,木板上歪歪斜斜的寫著三個字,打棉胎。
裡麵的人看到李友桂和李母就迎了上來,似乎還是熟人認出了母女倆。
“六嫂,來打棉胎?”說話的是一個走起路來一邊高一邊低的中年男人,本地人人稱羅瘸子,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友桂和麻包袋。
沒等李母說話,李友桂就先笑著說話了:“叔,天氣太冷了,這不家裡的被子都薄得不成樣子了,我大哥二哥到處求人托人給我們買了點棉花做被子,要不冷死人了。”
李友桂家的情況誰不知道啊,遠近聞名的窮,一貧如洗,以前那兩個哥哥好像挺自私的,沒想到現在轉性了呀,不過轉性的何止那兄弟倆,眼前這小姑娘不也轉性了嗎?
不管羅瘸子信不信,李友桂話是說到這裡了,要不現在情況特殊,她還懶得到處跟人解釋呢。
“這些棉花你們要打幾床?”羅瘸子伸手從李友桂麵前抓過袋子提了提,問道。
“兩床。”
“三床。”
李友桂和李母下一刻竟不約而同的道,然後李母皺著眉頭看著女兒不說話了。
到底打幾床?
“叔,給我打兩床,天太冷了,家裡所有的衣服都
穿上了都不頂用,被子不打厚點,晚上還是冷。”李友桂主意很大很正,直接作主。
羅瘸子沒吭聲,拿眼去看李母。
李母這時就衝他點點頭,笑道:“聽我女兒的,打兩床,她這是怕我們老的和小的夜裡睡覺冷,打厚一點能睡好些,他爸又是這樣的身體…”
說的也是,還是女兒孝順啊。羅瘸子得到了準信,就把棉花倒到了早上就掃得乾淨的棉花床上,開始製作棉胎。
人家在乾活,母女倆就找了兩張小凳子盯著,一是怕棉花被換,二是怕偷工減料。
不過,母女倆就坐了一個多小時,李友桂就讓李母先回去了,盯著人家打棉胎也不需要兩個人,李母這會可以回去縫被套和照顧李父,順便做一做午飯。
有李友桂在這兒坐陣著,李母真沒啥不放心的,聽話的就起身回去了。
李母剛走一下,羅瘸子就主動和李友桂搭話了,話裡話外都是在打聽棉花:“你是六叔的大女兒吧?其
實你們家的也不用打這麼厚的棉花,四五斤重的棉被就夠暖了,多出來的棉花還可以換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