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璣還沒來得及逃回電梯、重新做人,就被肖主任迎麵堵了回來。
十分鐘後,他被趕鴨子上架,帶著幾位品種不明的“新小弟”一起,上了總局的停機坪。
“急事,”肖征不由分說地把一個文件夾杵進他懷裡,“你想辭職也待會再說,就算是個臨時工,也得先把這單給我乾完,赤淵沒小事,一點錯也不能出。”
宣璣剛要臭貧幾句,聽了“赤淵”倆字一愣,立刻正色下來:“出什麼事了?”
赤淵,這地方非常特殊,特殊到它但凡有點風吹草動,整個異控局都得跟著哆嗦幾下。
現在一般人說起“赤淵大峽穀”,印象裡都是那個“5a”級景區。但其實景區隻是外圍很小的一塊地方,真正的原始森林並未開發。
那裡的環境極端複雜,有人說它是古戰場,也有人說它是古墳場。
史料記載,赤淵曾“地裂千裡,業火橫流,兩岸數十裡,寸草不生”,當代史學界一般認為這隻是描寫手法,形容曾經發生在這地方的戰爭十分慘烈,流血就像傳說中的“業火”一樣。
可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這段描寫很可能是真的。
赤淵深處,不僅有齊武帝的衣冠塚。
這裡幾乎到處都是失傳的古代法陣與銘文遺跡,至今能成功解讀出來的,還不到十分之一,與很多有待補全的殘破古籍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赤淵腹地複雜又古怪的能量場究竟是什麼,光是異控局內部就眾說紛紜,其中最廣為流傳的是“封印說”,但不管怎麼樣,大家都認同,那森林下麵有可能藏著一些非常危險的東西,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最好還是不要讓它重見天日。
它就像個危險、但又極具吸引力的活化石。
“我長話短說,”肖征說,“黃金周假期裡,赤淵大峽穀的原始森林裡有幾棵古樹突然發生變異,什麼原因,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樹很狡猾,變異後能在森林裡移動,挺不好對付,安全起見,當地安全分局跟外圍的景區溝通了一下,讓他們以‘地質災害’為理由,暫停接待遊客,但有一小撮作死愛好者,吃飽了撐的,越不讓進越要進,逃票溜進去不說,還正好趕上變異樹暴動。”
宣璣一揚眉:“‘暴動’是什麼意思?”
肖征掀開筆記本電腦,把屏幕轉向他:“這是景區監控拍到的。”
隻見那鏡頭晃動得很厲害,畫麵一直在抖,信號也不太穩,忽然,一道巨大的陰影急速掠過,足有合抱粗,動作奇快,像一條捕獵的巨蟒。
仔細一看,那“巨蟒”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它居然是一截大樹的根須。
巨蟒似的根須先是把地麵撞了個洞,張牙舞爪地貼地滑行,隨後撞上鏡頭前不遠的一棵古木,立刻纏了上去,古木隨即肉眼可見地乾癟下來,好像被吸走了生命力,不到十秒,已經成了一堆枯枝。
而那“吃飽”的根須明顯粗壯了一圈,接著,它伸向半空,耀武揚威似的晃了幾下,猛地朝鏡頭砸來,畫麵倏地黑了下去,應該是鏡頭碎了。
宣璣:“哦喲,‘狂蟒之災’現場啊這是?”
“這是其中一棵變異的雲杉,它們攢了一些能量後,就開始迅速向外擴張,沿途掠奪所有生物的生命力,非常危險。”
“唔……”宣璣快速翻看著手頭的資料。
一共八棵樹,幾乎是同時發生變異,當地安全分局的外勤在一張地圖上標注了八棵變異樹的原始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宣璣隱約覺得那八個點連成的圖案有點眼熟。
“怎麼?”
“我不太確定,”宣璣猶豫了一下,“你先接著說。”
“我們派出了緊急搜救隊,去撈那幾個被困遊客。”肖征說,“幸運的是人都救出來了,這幾個人當時躲進了一個天然山洞,逃過了一劫,不過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看見了多少——你們善後科這回的任務,就是這幾個人。”
宣璣聽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任務目標,因為困惑,表情空白了兩秒,隨後才“啊”的一聲,想起了自己的角色。
人家沒讓他去砍變異樹,也沒跟他谘詢這幾棵妖樹是怎麼瘋的,他現在是‘擦屁股團’團長、‘老媽子幫’幫主,主要任務是安撫受傷民眾的小心肝,保證他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記得。
肖征臉上明晃晃地掛著一句“我說什麼來著”,白了他一眼,隱晦地暗示:“快去快回,安全部老宋想約你吃飯。”
“第一天上班,以前專業也不太對口,沒經驗,見笑。”宣璣打了個“哈哈”,隨後卡了殼,轉身去求助自己的新同事,“同誌們,按照慣例,這種情況一般應該怎麼處理來著?”
他這一轉身,看清了身後這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