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烈火澆愁 priest 6338 字 8個月前

() 彆說非戰鬥人員羅翠翠,就連分局的外勤小李也跟著目瞪口呆,這二位共同伸長脖子張大了嘴,像兩隻震驚的蛤/蟆。

宣璣手裡甩出去的是他在飛機上玩的鋼g,一把硬幣流星一般掠過,那長發男子卻隻是輕輕一歪頭,讓過了一枚擦著他頭發削過去的鋼g,幾根被削斷的碎發被卷了出去,隨後,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那些照著他後腦勺砸的鋼g就像遇到了吸鐵石,強行變軌,轉了個大彎,被吸到了他手邊。

他眼睛仍盯著電視,穩穩當當地坐著,輕飄飄地彈了幾下手指,那手指蒼白如玉,質地也仿佛是石頭,與硬幣撞出了清脆的金石聲。

幾枚硬幣順著他的力道蕩開,“奪奪”地嵌進了牆壁和房頂上,牆灰“撲簌簌”地落下。

外頭小李手忙腳亂地撿回自己摔掉了一地的下巴,崩潰道:“你不是說你們是善後科的嗎?”

“沒錯啊!”老羅雖說大小也是個“特能”,但一直在後勤部門過著文明和平的日子,他長到這麼大,連路邊打架的都沒敢靠近圍觀過,這會生怕引火燒身,眨眼的功夫,已經一溜小煙地躲到了樓道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可我們老大是臨時工啊!”

“我有編製!”宣璣見縫插針地給自己澄清了一句,回手把家屬休息室的門帶上,將那倆蛤/蟆關在了外麵,同時,他飛快地在門上寫了個“止”字,字成,小門上起了一層火焰色的熒光,迅速朝四壁蔓延,眨眼功夫,小小的家屬休息室很快被火光圍了起來,與外界隔絕了,“還愣著!您二位是鼻炎了嗎?我在醫院外麵都聞見腥味了!”

小李手忙腳亂地翻出對講機:“支援!快來支援!出事了,在家家家家屬休息室!”

宣璣方才一走進這層樓的樓道,就覺得這裡尤其陰冷潮濕,潮氣中還夾著腥甜和腐爛的氣息,直往人骨頭縫裡鑽,就像是貪婪地垂涎著活物的生命力。還有那張枯葉偽裝的假身/份證,碰到他手的瞬間,宣璣就感覺一股陰森的惡意滲了進來,還沒等他判斷出那是什麼,身體已經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直接燒了它——上次被他一碰就著火的,是一座用一千個人頭蓋骨粉搭建的骨塔。

眼前這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人,似乎比那骨塔還凶險!

宣璣徒手在空中一抓,楔進牆裡的幾枚硬幣就同時炸開,從四麵八方噴出火來。火焰當空凝成長龍,瞬間織成了一張大網,半個休息室都被籠進了火海裡,劈頭蓋臉地朝那男人壓去。

那長發男子終於動了,他直接把手伸進了火網中間,手腕翻轉,將那火龍織就的網“抓”在了手裡,一拖一拽,幾枚鑲在牆上的硬幣狠狠一抖,同時脫落,稀裡嘩啦地掉了一地。

火網頓時從源頭上斷開,被他團成了一團收進了手心,卷成了一顆小火球。他手指上連一點灰都沒沾,隻有手心處的皮膚被火焰映出了一點暖色。

與此同時,宣璣已經棲身上前:“身上的腥味還沒洗乾淨,居然就敢大搖大擺地跑到異控局的地盤來。”

他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把重劍,裹著厲風,當頭一劍劈下:“你是不是也太膨脹……”

長發男人順手抄起一個不知道誰放在休息室裡的保溫杯,“當啷”一下架住了宣璣的劍,雙層的不鏽鋼杯被重劍砍得從中間凹了下去,裡麵還有半杯枸杞紅棗茶,甜甜蜜蜜地呲了他倆一臉。

而在宣璣靠近的瞬間,那長發男子身上的衣服就開始露出原型——從袖口開始,飛快地變回樹葉。

與此同時,宣璣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他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手裡的動作不由得遲疑了,那長發男子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劍身,猛地一掀,把他掀開了兩三米,後背撞到了牆上。

長發男人一低頭,伸手一拂,已經露出半截小臂的衣服就又恢複了原狀——那衣服樣式顯然也是照著隔壁那幾位抄的,隻是略微換了換顏色。

接著,他用一種很奇怪的腔調開了口:“慚愧,衣不遮體,得罪。”

這人顧盼間神采飛揚,長著一雙天生的“情人眼”,看什麼都顯得溫潤多情,正是宣璣在夢裡驚鴻一瞥的那張臉!

“唉,”長發男人見他不言語,以為他沒聽懂,就好像有些苦惱似的,轉頭看了一眼電視,迅速切換成了普通話,“我的衣服是……”

後麵那個詞應該是不常用詞彙,無論是電視還是那幾個被困遊客都沒說過,因此他頓了頓:“樹……唔……”

宣璣幾乎與他同時開口:“障眼法。”

男人和顏悅色地頷首微笑,主人似的,客氣地衝宣璣做了個“請”的手勢:“明白就好,坐。”

他的態度又放鬆又不見外,宣璣不可思議地端詳了他片刻,隨後真就藝高人膽大地把重劍往後脊背裡一插,重劍化作一把光,融進他身體裡。

他把臉上濺的紅棗茶抹去,拉過塑料椅,大喇喇地坐下:“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

男人剛要開口,宣璣又說:“說你自己的話就行,慢一點,我大概能聽懂。”

他們老家有不少老物件,其中有一些偶爾會夾帶幾句古時候的隻言片語——當然,死物隻是歲月的痕跡,不可能跟他聊天,不過漢語演變一脈相承,從小接觸得多了,總能混個耳熟。

這人方才脫口而出的,應該就是古語。根據宣璣不太靠得住的推斷,他覺得有點像三千多年前、九州混戰時期的“雅言”。

但也不一定,因為語言的演變時快時慢,有時候一場動蕩就會換一種官方語言,而有的時候,跨越好幾個朝代,人們的口音也沒什麼改變,很難憑借口音判斷什麼——再說古代人也是南腔北調,不見得都說他們那時代的“官話”。

家屬休息室空間不大,那男人可能是發現離他太近有裸/奔的危險,於是躲開宣璣兩米遠,姿態很鬆弛地靠在了牆上:“小妖,你血脈純正,家學淵源,混在人堆裡乾什麼?”

兩人一坐一站,那長發男人說話時就得略微低頭,幾縷散落下來的長發垂在肩上,他的聲音和緩又溫柔,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幾乎還有點寵愛意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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