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番外三(1 / 2)

烈火澆愁 priest 7448 字 8個月前

() 盛靈淵把周圍的迷霧吹開了一條大概三四米寬的縫隙, 剛好夠得他們一行人通過, 風從他手掌中間翻出來,朝兩邊吹,而翻湧的白霧被逼退之後又去而複返, 一直在往中間湧,兩邊較著勁, 那些不斷翻湧的霧氣就像定型在那,人走在其中,就像從兩道一眼看不到頂的白牆中間穿過。

隨著他們進入王澤他們失聯的南半園區, 霧也越來越濃,剛開始還能透出兩側娛樂設施的大致輪廓, 到後來,白霧濃稠得幾乎成了固體, 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看看它是不是硬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時,盛靈淵忽然覺得周圍少了點什麼,氣氛怪怪的,愣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宣璣這位嗑瓜子不耽誤繞口令的口技十級選手,已經有五分鐘一聲沒吭了。

他忍不住看了宣璣一眼,宣璣本來是跟他並肩走的,還習慣性地落後半步,這會卻不知什麼時候越過他,走到了前麵,雙手插在外衣兜裡,能看出來他肩膀是繃緊的。燕秋山話不多,其他救援隊員有盛靈淵在都比較拘謹,宣璣這一消停,整個世界都好像沉默了,隻剩下霧氣中不祥的“沙沙”聲,聽的人膽戰心驚的。

盛靈淵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他略微趕上一點,抬手握住宣璣手肘,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你是不是……”

話沒說完,宣璣不知聽見了什麼,猛地一抬肘,把盛靈淵往身後一撥,同時一道火光從他兜裡飛了出去,流星似的衝進了他們左手邊的濃霧裡。

火光把濃霧豁開了一條裂口,一道影子倏地鑽了過去!

救援隊員們跟著他集體向左轉,然後又齊刷刷地往右退,退的最多的一位縮到了“濃霧牆”的邊緣,不等站穩,就覺得後頸上一陣小涼風掃過,那救援隊員猛地回頭,一條冰冷濕滑的東西繞著他的脖子轉了一圈——那是一條舌頭!

“臥槽!”

“什麼東西!”

燕秋山:“冷靜,幻覺!”

“不是幻覺啊燕隊,他有哈喇子!”

“快把領子立起來!”

燕秋山:“……”

搜救隊員們一個個活似踩了電門,原地亂蹦,隻有盛靈淵穩如定海神針,他方才被宣璣一緊張撥到身後,手就順著宣璣的小臂滑到對方掌心裡,摸到了一把冰涼的冷汗。

盛靈淵一下就樂了,咬著宣璣的耳朵補全了自己沒說完的話:“……害怕?”

宣璣走南闖北,不怕妖不怕魔,不怕各種球球蛋蛋的大小怪物——就怕鬼。

對,離火的主人,世上陽氣最充足、最辟邪鎮宅的神鳥,他怕鬼。

上大學的時候,宣璣加入的頭一個社團叫“神秘民俗研究組”,那時候他剛從赤淵裡爬出來,外麵的世界變化太大,彆人說什麼他都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乾什麼的,一眼看見這個“神秘民俗研究組”宣傳海報上的符咒——雖然畫得驢唇不對馬嘴,但總歸有點熟悉的影,於是稀裡糊塗地混了進去,原想著去指導一下後輩們應該怎麼畫符,結果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幫靈異恐怖愛好者,熊孩子們一天到晚不是通宵看恐怖片,就是跑到各大名鬼屋打卡,隔三差五組織幾個“碟仙”“筆仙”之類的活動,學校也不管管!

宣璣砍過妖王,毆打過人魔,自以為三界以內能橫著走,不料敗在了“鬼”這種凡人的想象產物上——比天空和海洋更廣闊的,是偉大的凡人們放飛的想象力。本來剛出赤淵,他精神狀態就不穩定,參加了兩次“神秘民俗”研究活動,差點沒給嚇成史上第一隻神經衰弱的朱雀,從此還落下了“越怕越愛看”的毛病。

不過他們族向來隻開屏,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斷然不能在心上人麵前承認。

“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宣璣一邊彆彆扭扭地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一邊故作不以為然道,“鬼屋麼,都那一套——突然在你耳邊叫喚一嗓子,伸幾隻手抓抓你腳什麼的,一開始新鮮,玩膩了就沒勁……音噫!”

這位“鬼屋專家”的尾音驀地抬高了三個調門,隻見地上突然浮起一大堆冰涼的白骨爪子,“嘎啦嘎啦”地去抓眾人腳腕,與此同時,濃霧中驚雷似的炸起一聲慘叫!

宣璣整個人直上直下的躥了起來,額間族徽都現了身,反手抓住了盛靈淵——他像個一遇到危險就把肚子藏起來的小動物,下意識地把要害往懷裡藏。

“要害”本人低頭碾碎了一隻爪子,得到了莫大的娛樂,笑得特彆不懷好意。

盛靈淵說:“在魘陣裡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地方你們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這句話不說還好,話音沒落,氣溫陡然又下降了五六度。

接著,一股混雜著消毒水的腐臭味彌漫開,濃霧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有蛇在地上爬,又像破舊的衣料彼此摩擦,或遠或近的腳步聲雜亂,周圍光線忽明忽暗了起來!

搜救隊員中個彆同誌的恐怖片閱片量很是驚人。

宣璣一點也不想跟“同好”交流這些,當場炸了毛:“說了彆瞎想!”

瞎想這玩意,從來是越不讓越厲害。

燕秋山:“……”

他踢開了一顆到處咬人腳的僵屍腦袋,莫名有點懷疑陛下是故意的。

突然,幾滴冰冷的液體落在了燕隊身上,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抹,還沒看清楚,旁邊一個搜救隊員就指著他“嗷”一嗓子:“血!血!”

眾人同時抬頭往上看,見他們頭頂緩緩露出一顆腦袋,熱氣球似的飄在半空,脖子底下拖著一串熱氣騰騰的內臟,是個東南亞傳說中經典的“飛頭降”形象。

宣璣:“你們有病吧?想就想了,還描繪得這麼具體!”

“大冬天的,他不冷嗎?”盛靈淵驚奇地看著這位,臘月天不穿衣服就算了,他連皮都不穿,練什麼功夫能這麼抗凍?

有個搜救隊員快哭了,哆嗦道:“可是東南亞地區就是不冷啊!”

飛頭降衝他們笑出了一口裡出外進的大黃牙,猛地俯衝下來——

宣璣:“快住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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