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淩空,剛才不過是大戰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罷了。
蓋亞如穿梭時空中的電子幽靈,或是出現在過去網絡,引起一位位科學家發瘋發狂,或是成為古武者們不解的天地謎團,被命名為“圓形閃電”,兩人追逐大戰,沒有想到,自己所作所為是古代史的一部分,自身成為世界未解之謎之一。
“昂!”
蓋亞反殺,在窺見應雄爆發後,新力未生,舊力已去之時,積累的磅礴負能量化為一尊邪神獸頭,嘶吼著咬向應雄。
應雄身軀化劍光遁走,不料卻被下方升起的濃濃黑暗海洋困住,一隻隻鬼手把他拖住,這是蓋亞蓄力許久,不知準備了多久的偷襲。
“噗呲!”
應雄身軀一轉,遲了一步,邪神獸頭撕咬住他的右臂,猛地撕裂開來,刹那間鮮血四濺,濃厚的負能量從獸牙中不斷注入到他的身軀當中,企圖腐蝕他,感染藍月心臟。
“斷!”
應雄毫不猶豫的壯士斷腕,真讓惡念進入心臟,他絕不原諒自己。
應雄的右臂自動脫落,被獸頭叼走。
還未等蓋亞狂笑,應雄左手化為天刀橫斬向前方,蓋亞欲躲閃,不料卻被人定住,定睛一看,邪神獸頭保持張開嘴的姿勢,應雄斷下的右臂化為一柄仙劍釘住了它的下顎,困在了此刹那間。
斬!
刹那間,蓋亞小半身軀被天刀力劈而下,她慘叫一聲,不敢逗留,舍棄一部分真身。
大戰到了白熱化,應雄也顧不得顧忌周圍時空因果,右臂所化的仙劍自鳴,嗖嗖的把獸頭切裂成無數塊。
應雄單臂提劍跨步,縱橫千裡,劍光好似割裂次元,蓋亞不敢與之正麵交鋒,而是從側麵牽製偷襲。
在藍月之心的加持下,應雄戰鬥無後顧之憂,磅礴能量肆無忌憚的揮灑,這個時候隻要有條件,他甚至能開天辟地,再創一方大世界。
傳說中的時光長河被兩者間的戰鬥餘波截斷,因果翻覆,他們成為糾纏在一起的訊息,成為遠古時代射出的宇宙之光,追逐、交戰、碰撞!
轟隆。
漫天獸頭再現,天上地下儘是惡意,這是由純粹的負能量所凝聚而出,宇宙生靈臨死前不甘心咽下的一口氣,對世界的恨,對進化失敗的恨,對自己的恨!
“嘩啦!”
應雄一把掀開自身戰衣,赤身持劍戰鬥,一道道拳印出現。時光長河承受不了兩人的戰鬥,天地本能的排斥,時間長河倒流,在因果偉力的衝刷下,他們隨波逐流,又回到自己所在的廢墟的現界。
與之前繁榮的宇宙相比,如今連光芒都沒有的廢墟宇宙更顯得淒涼。
應雄雙眼冰冷,對於蓋亞他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善意一麵是自己最愛的人,純真、善解人意。惡意一麵卻為史上最惡魔頭,心中根本沒有“善與惡”的概念。隻是純粹的作惡多端,為了進化自身不擇手段。
嘭嘭嘭!
應雄棄劍,仙劍自動與蓋亞分裂出來的分身戰鬥,而他真身斷腕處蠕動,猛地伸出一隻新的手臂,更加強大,更加偉岸。
蓋亞施展三千魔手,整片寰宇都是拳影,如是要把時空粉碎。
兩人開始對拳,速度之迅猛看的人眼花繚亂,至少網友們是看的心曠神怡。
“返璞歸真,到了他們這一步,反而沒有什麼複雜的戰技,而是純粹的打鬥,拚的是各自意誌。”
“我現在就擔憂最後結果。”
不止網友們在觀望,此刻,另外兩界的絕世強者同樣在舉目遙望,從剛才劍光穿越時空引起的波動起,他們就開始追溯力量的來源。
一個個世界宛如滄海一粟,兩者間想要有交集太過困難,這是前所未有的危險,也是前所未有的機遇。
轟隆,一枚枚枯寂死星被碾壓成灰,本就荒蕪的宇宙更加顯得紛亂。
蓋亞長嘯,一吼之下,漫天死星紛紛化為流星,以光速殺向赤身應雄。
應雄雙腳一踏,粉碎真空,雙手化為劍刃光翼,交叉之間,粉碎萬枚星辰,整片宇宙似乎成為史上最大的煙花盛典,慶賀兩尊超級強者的誕生。
“我們在僵持下去,打一千年也沒有結果。宇宙都毀滅了,就算殺了我也無用,你還有什麼追求,反倒不如握手言和,再創新界,或是探索虛空。”
在激烈的大戰中蓋亞如此提議道,應雄冷笑,“我隻想要你死!”
【死!】
這是應雄心中的信念,為同伴複仇,為自己複仇。
蓋亞森然,對方是鐵了心的要與她死磕,根本不能談和。話已至此,無需多言。
雙方各自施展絕技戰法,蓋亞龐大計算能力窺視應雄弱點,想找尋到他的強大本質,不隻是信念的原因,還有某些彆的東西。
蓋亞也曾懷疑過應雄是否才是真的救世主,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鴻文不會騙人,他身上的確有股萬物祝福,命運推動的傳奇軌跡。
而死而複生的應雄身上擁有的是另一股縹緲氣質,說不清道不明,與救世主迥異。
“如果說鴻文是天定主角,人道最後的反噬,命運所推動的強者,那你又是什麼?”隻有找到問題的本質才能解決對手。
“我的善念究竟做了什麼。”
蓋亞不解,這是她永遠解不開的問題,宇宙覆滅後,重新複活的應雄是異數,超出所有人的計算。
這一戰兩人從宇宙邊荒達到了中央戰場,此地廢墟一片,有被宇宙潮汐風化後一吹就倒的人類屍體,更有一艘艘破敗的星際戰艦停擺,甚至還能看到光之金字塔的晶瑩碎片。
這裡就是蓋亞原址,她的出身地。蓋亞算無遺漏,借助人類與亞特蘭蒂斯之手脫離桎梏,使得自己走完最後一步。
應雄雙目一掃,心情更加沉重,付出如此多的代價,最後還是失敗了。此刻,整片宇宙中隻有他們兩個生物,正如藍月所言,這是一片宇宙墳場,千瘡百孔。
“你就是一切的原罪,如果我們沒有喚醒你,或許一切都還能挽救。如果你沒有誕生,或許這片宇宙更加繁榮。”
應雄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心情越加沉重。
蓋亞三千魔手橫推,好似一朵黑暗魔花於誕生地之上怒放,把應雄困在中央,“沒有我,哪來的你們。沒想到你進化到如此境界,還搞反了因果。”
這是事實,如果沒有蓋亞,也就沒有繁盛的五大文明,也沒有人類,沒有應雄,也沒有他與她的相遇。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改變這一切!”
應雄不在遲疑,藍色心臟劇烈跳動,吞噬宇宙之力,他身軀宛如化為一扇神門,嗡的一聲炸開,若有若無間,蓋亞、其他觀戰之人看到了一道無限延伸,連接過去,走向未來的DNA雙螺旋。
蓋亞不敢大意,果斷收回與仙劍對峙的殘餘本體,身軀爆裂。
“人道天道大道,吾即唯一,吾即永恒!”
籠罩在一個個世紀的滔天黑影極速收縮,法則滂湃到形成一道偉岸光之洪流,大宇宙的毀滅力量凝聚於一擊上。
“就讓你嘗嘗宇宙開辟至今而累積的紅蓮業力!”
一朵業火紅蓮突兀的出現在宇宙之中,於黑暗中綻放,燃燒著濃濃業力。連法則大道都被燒坍,這是從宇宙初開,積累到目前的業力。生物誕生,與天地就結下了因果,它們是圓罪。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唯有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宇宙開辟以來,距今五十億年,不斷熵增,積累的業力足以傾覆諸天,誕生即是原罪!回歸母體才是正途!”
可以看到,隨著業火紅蓮的燃燒壯大,虛空如木材般被焚燒,外界純粹的虛無從漏洞湧出,欲把此界拉回混沌。
“既然如此,我也不收手了,就讓這最後一擊祭奠宇宙誕生以來繁榮所有生物!”
最後,應雄回歸本質,仙劍化為自身血肉,重新融合於右手上,隨著一道振動宇宙的心跳聲響起,他的雙眸再次亮起兩簇生命火焰,整個人如火炬燃燒於真空之上。
【死!】
這一拳破儘一切,無法無天,蓋亞腦中浩如恒河的數字跳動,就是算不清這一拳的軌跡,破綻。
她一咬牙,含怒推動紅蓮業火怒放,從宇宙誕生以來積累的業力在熊熊燃燒,一個個紀元文明的幻影於業火上閃現而出,生物的誕生即是原罪!
應雄不信邪,整個身軀也如火焰在燃燒。揮動的一拳好似每位生物在臨死前不甘心的反戈一擊,真摯而又純粹。
“怦!”
亙古未有之偉力於心臟中躍動而出,一道象征生命與終結的永恒階梯——DNA雙螺旋異象從他背後浮現,載著他走向永恒。振幅著這史無前例的最初之拳!
“對波了!有蓋亞善念幫助,應雄能抵擋的住嗎?”觀戰的人緊張的咕嚕一聲,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無需他多言,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屏幕,此刻宇宙中,那位剛剛成年的應雄身影永恒的烙印在所有人心中,這是一股超越諸天的威力,跨越維度的感動,他們忘不掉應雄那雙真摯的眼睛。
眾生毀滅了又如何,自己死去了又如何,還是不能阻止他戰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