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兩色的房間內裝飾物極少, 顯得空曠而整潔, 地板桌麵纖塵不染。
眉眼清淡冷峻的男人坐在躺椅上,微微放鬆了肩膀,半靠在一側。
房間裡放著一首舒緩空靈的小調歌曲,緩緩的音樂如流水一樣滴落,從男人緊繃的神經流過,如同枯草遇到春雨,得到短暫的喘息和舒緩。
他眉眼微微放鬆了些, 嘴角噙著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旁邊的桌麵上放著一張專輯, 赫然是昨天女孩兒遞過來的那張,上麵還有她幼圓可愛的簽字。
大約平靜的時間總過得特彆快, 半晌後, 門被輕輕敲響了。
蒲閆台捏捏眉心, 眼裡迷茫了片刻,難得睡得這麼好了,他勾唇想到那個聲音好聽,卻蠢蠢地放話的小家夥。
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麼可愛了嗎?
他聲音冷淡:“進來。”
助理推門, 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
“先生, 老爺那邊又出事了。”
蒲閆台冷淡未變,哪怕對方說的是他的親爸,也似乎與他毫無乾係。
助理並非不了解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冰點, 但畢竟是老板親爹, 他硬著頭皮繼續說:“老爺和青山幫起了衝突, 將原本的交易給撕毀了,現在貨拿了,還賴賬,青山幫找到我們這裡了。”
蒲閆台摸了摸手裡的玉珠,感覺清涼的氣息融入手心,才道:“不管。”
“不是早說了,蒲家不再沾手這些事情嗎?是錢不夠花還是日子過得不夠好?你讓他自己去解決,不要找到這裡!”
蒲閆台聲音冰冷,“沒有誰違背這一條,哪怕是他蒲思華!”
他話裡始終都是以他代稱,仿佛說得不是他爹。
助理擦了把汗,現在蒲家全由第三代嫡長孫蒲閆台做主,這個可怕的男人哪怕這幾年開始修身養性也沒人能忘記他18歲那年是以如何鐵血的手段迅速掌控了蒲家。
也無怪乎蒲老爺子臨走之前越過親兒子將權柄交給了這個出色的孫子。
外人皆以為蒲閆台清心寡欲性子極好,實際上親近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打盹的狂獅。
早年灰色地帶起家的蒲家,曆經了數代,知道蒲閆台這一代才徹底洗白,金盆洗手開始正正經經地做生意。
蒲閆台雷厲風行,因為早年經曆,對這些藏汙納垢的事情厭惡至極,導致現在的蒲家對這方麵都極為忌諱。
但是香湯裡總有那麼一顆老鼠屎,蒲思華作為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二代公子哥,早年讓蒲老夫人給慣壞了。
以至於現在四五十歲的人了,依然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除了不吸毒,什麼刺激的事情他沒乾過?
沒儘過半分父親的責任也就罷了,還經常惹是生非坑兒子,更絕的是這廝記恨老爺子越過他傳給了他兒子。
直接將親兒子恨到骨子裡,本就沒有親情情分可言的父子倆,這幾年的關係降到了極冰點。
助理之所以會跟自家老板報告,也是因為擔心這事鬨大了影響蒲家聲譽,並非擔心他個人安危。
既然老板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助理鬆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霍醫生過來了,就在樓下,讓他上來嗎?”
蒲閆台點頭。
霍閔是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醫生,主治精神科。
他笑嘻嘻地放下手中的記錄單,分析了下,走到好友兼雇主麵前,笑道:“恭喜你,最近情況好了很多,有了靈丹妙藥?”
他嘖嘖稱奇,“按理說你這種情況,即使吃了藥也不管用呀!”
蒲閆台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擦著褲子上的紋路,冷冷淡淡:“出去。”
“嘖,你還是這麼無情啊,用完就丟!”
但好友的性格霍閔實在太了解不過,他不願意透露的事情,即使他纏著問也沒用,很有可能還會被列為蒲家黑名單,禁止進入,即使他再好奇得抓耳撓腮也沒用。
——
唐心睡一覺醒來的時候,經紀人已經打了電話來了。
那邊胖乎乎的男人似乎在尖叫:“我們的美人魚專輯已經突破百萬了!”
“糖寶貝,發了發了,你要火了,知道嗎?”
“等你這張專輯最終成績下來,我們再跟公司申請下,打造第二張專輯,等有了資本,咱們就可以開演唱會了!”
“演唱會知道嗎?那才是一個歌手人氣的衡量,你站在舞台上發光發熱,歌迷們在下麵尖聲歡叫,你一定會徹底愛上這個舞台!寶貝,那才是你應該站在的地方!”
唐心聽他激情昂揚地說了一大堆,隻提取了一個關鍵信息歌迷。
“所以歌迷都會來我的演唱會嗎?”
歐陽被打斷了,愣愣回到:“也不是,隻有有時間的才會去吧,而且演唱會一般是各個城市巡演,離得近的就去,不一定全去,這要看歌迷的忠心程度和是不是有足夠的條件去了。”
唐心道:“所以不缺錢,有時間,還喜歡聽我唱歌,就很有可能會去嗎?”
歐陽想了想,是這麼個邏輯吧?他點頭道:“差不多吧。”
唐心也興奮了,從床上跳下來:“歐陽哥,我們一起努力吧!爭取早日辦演唱會!”
最終美人魚這張專輯在發售一周後,銷量為一百七十萬張,比陽光唱片一開始的預估整整多了三倍,同時也震驚了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