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來得比羽柴尋預想中的要晚一些。
羽柴尋當然清楚對方多半也不是很在乎所謂的測試成績——沒有人會比赤井秀一自己更清楚他最終拿了多少分,但不論如何,演戲的基本流程還是要有的,赤井秀一也不像是會在這方麵馬虎大意的人。
直到看見赤井秀一幾乎是和琴酒前後腳一起出現,羽柴尋瞬間就理解了對方的遲到。
羽柴尋立刻麵色緊張地跑到赤井秀一麵前,低聲道:“琴酒沒有為難你吧?”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對於五感敏銳的某位殺手來說,卻和在他耳邊說話也沒什麼區彆,於是當即冷笑一聲,然後頭也沒回地就離開了。
羽柴尋對此不算意外。
經過那次的衝突,加上自己當時給對方留下的糟糕印象,琴酒估計幾個月內都不會想見到他了。
也是好事。
羽柴尋繼續看向赤井秀一,他抓住對方的手腕,眼神認真地在他身上仔細打量,想確認對方的確安然無恙。
赤井秀一看著羽柴尋靠近自己,對方低著頭,這是個很適合觀察對方的角度,如果羽柴尋想要借此在他身上安裝竊聽器之類的東西,自己也能及時發現。
畢竟在這一行乾經常會遇見這種事,而在特工培訓的課程中,這也是他們獲取情報的常見手段。
赤井秀一本該打起警惕,卻在羽柴尋伸手向自己的側頸時下意識分了心。
脖子和手腕的骨頭都很脆弱,如果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位合格的殺手,這麼幾秒的時間,就足夠他送命了好幾次了。
但在那一刻,讓赤井秀一表現異樣的並不是可能隱藏在其中的危機。
——微涼的觸感落在他頸側的皮膚,卻莫名帶著奇怪的熱度。
“這道疤……是怎麼回事?”
羽柴尋聲音裡帶著擔憂。
赤井秀一沉寂的目光停在他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前剛抽了煙,聲音有些微啞:“……是我以前的仇家乾的,不用在意。”
這當然不是真話,但某種意義上也不算說錯。
那是赤井秀一之前追蹤犯人留下的傷疤,那個家夥被FBI的人追蹤了快兩三年,逃亡期間一直過得很糟糕,所以對方確實恨FBI恨得要死。
垂死掙紮的人總會更加瘋狂一些,赤井秀一這些年見得很多,如果不是羽柴尋提起,他甚至快要忘了那個人的長相。
羽柴尋安靜了一會兒,就在赤井秀一以為這個話題就算是結束的時候,卻聽見對方用非常認真的口吻說道:“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了。”
“你是我的部下,”羽柴尋朝他笑道,“所以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類似的承諾誰都會說,但羽柴尋的語氣就是能讓人深信不疑,他一定會做到。
……無論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樣的立場。
赤井秀一為這個荒誕的念頭下意識收緊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