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安室透向羽柴尋“坦白”了真相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明顯拉近了,羽柴尋幾乎每天都會來看他,安室透則會在聊天過程中“無意”透露出一點自己的淒慘身世。
他也不用說得太多——賣慘太過會起到反效果,那些剩下的部分則會有朗姆的人幫他在羽柴尋麵前補全。
這一整套連招下來的效果非常明顯,羽柴尋對他的態度明顯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羽柴尋幫過很多不幸受傷的普通成員,這根本不能影響什麼,如果想讓自己被他另眼相待,首要的就是讓他記住自己。
現在這個目的算是達到了,但離朗姆的最終目標卻還差得遠。
——他必須要在諸星大回來之前搶先成為羽柴尋的直屬部下。
一般來說,每個代號成員的直屬部下隻能有一個人,而在這之前,羽柴尋直屬部下的位置一直是空著的。
這一點也很好理解,羽柴尋是技術組的關鍵研究人員,如果他的項目明確需要的話,羽柴尋其實擁有指使大部分組織成員的權限,有沒有自己的直屬部下對他來說其實根本無所謂。
但自從諸星大出現之後,羽柴尋對此的態度明顯有些變了,如果不是新成員至少要通過一次任務考核才能擁有選拔資格的話,估計在諸星大成為組織正式成員的當天,他就會直升成為羽柴尋的直屬部下了。
畢竟羽柴尋對那個人的偏愛是如此明顯。
想到這,安室透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窗外正靠在牆邊和人打電話的青年。
羽柴尋背對著他目光的方向,隔著自帶隔音效果的窗戶玻璃,安室透既無法聽到聲音,也無法依靠唇語來判斷對方的說話內容,但他大致也能猜得到。
羽柴尋這幾天幾乎都會來看他,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每次他進來不久,某個還遠在名古屋出任務的家夥就會打來一個彙報任務進度的電話——安室透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必要,他已經從朗姆那裡聽說了對方任務的基本內容,除了耗時長這一點,任務本身完全是傻瓜難度。
但羽柴尋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依然為諸星大的工作高效感到開心。
一個FBI的王牌特工,早就已經從彈幕那裡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安室透麵無表情地想道,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好意思在羽柴尋麵前用這種低級任務進行自我吹噓的。
而與此同時,真的隻是在正常彙報工作進度的赤井秀一突然皺了皺眉,覺得背後有股冷風忽然吹過。
但他現在身處屋內,敵人早就已經被他解決,窗戶也都關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來的妖風。
暫時壓下這個奇怪的念頭,赤井秀一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和羽柴尋的對話,羽柴尋在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去。
“對方已經上鉤了,”這次的目標底子談不上乾淨,赤井秀一對這種黑吃黑的工作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不過這邊的行動組似乎還有其他要求,但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在23號前回來。”
23號……羽柴尋若有所思,那就是還有八天。
他不意外赤井秀一那邊突然變卦的行動組,猜也知道那是朗姆的安排。
朗姆多半想要安室透成為自己的直屬部下,理由也很簡單,因為這個位置是最適合監管控製自己的,也更不可能放任一個自己無法控製的家夥成為他的直屬部下。
羽柴尋現在更好奇的是,朗姆打算怎麼利用這八天。
現在安室透的人設牌已經打得差不多了,諸星大那邊也不可能無限拖延下去,但不管自己如何配合他們的劇本,朗姆應該也很清楚,自己不會因為這幾天的相處就把原本想給諸星大的位置讓給安室透。
更何況安室透的傷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羽柴尋忽然眯了眯眼。
——差點忘了,從明麵上來說,安室透現在其實和赤井秀一一樣,還是一個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的新人。
這樣一來,為了讓安室透順其自然地成為自己的直屬部下,朗姆很大可能會在安室透的新人任務上做些文章。
想著這些的時候,羽柴尋始終沒有掛掉和赤井秀一的通話,說話的語氣也沒有絲毫異樣,直到穀崎例行過來向他彙報基地的情況,羽柴尋一副有些可惜的樣子,對那邊說了一句“那我等你回來”後才慢吞吞地掛掉電話。
羽柴尋聽著彙報,中途忽然很是感慨地開口:“看你們都這麼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穀崎麵色依然平靜,心頭卻是一跳,二號基地幾乎處處都有監控,羽柴尋是不會在這裡和他講沒有意義的廢話的。
“您的項目剛剛取得了重大的成功,”穀崎試探著說道,“您如果想休息一下,組織裡沒有人會有意見。”
“那也休息得也差不多了,”羽柴尋狀似隨意地開口,“一直不出去工作的話,感覺骨頭都要爛掉了。”
話落,羽柴尋又朝穀崎笑了笑:“你彆這麼緊張,我就是閒得無聊。”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再去看看安室君。”
羽柴尋擦著穀崎的肩膀走過,而就在某個瞬息的監控死角,穀崎看見對方用唇語無聲地對他說了幾個字。
下一秒,穀崎立刻垂頭為羽柴尋讓開路,垂下的額發遮住他隱隱有些變化的眸色。
羽柴尋已經走進了醫療室。
他像是毫無察覺地對上安室透轉瞬就變得與先前無異的溫和目光。
——總是按照朗姆的劇本演戲也挺沒意思的,更何況陪朗姆他們演了這麼久,他也是時候從朗姆那裡拿點報酬了。
*
徹底恢複的那天,安室透接到了來自朗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