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才的這位服務生,他身後還有四個人正在盯著他,而且其中有兩個應該早年當過雇傭兵,警覺心和洞察力都很強。
這些都是羅斯維派來監視他的人。
隻要羽柴尋稍有異動,消息就會立刻傳到羅斯維的耳邊。
羅斯維也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他認定這裡是他的地盤,因此也要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羽柴尋像是因為酒醉有些難受地扯了扯衣領,在他的領口後方,就有一枚對方的人剛剛貼上去的小型監聽器,但羽柴尋沒有把它取下來。
他慢吞吞地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心底估算著安室透的任務進度。
不出意外的話,安室透現在應該已經潛入了羅斯維的房間。
羽柴尋完全不懷疑對方的能力,安室透已經騙過了組織的眼睛,這種潛入任務對他來說不會有任何難度。當然,這也僅僅隻是第一步而已。
羅斯維不是傻瓜,他不可能想不到組織以及其他對這批貨有興趣的勢力會來這裡堵截自己,但他最後選擇了放任。
今晚來到這裡的很多人心中都有一本屬於自己的劇本,並且都希望事情能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樣進行,羽柴尋想道,羅斯維的劇本說不定會是最精彩的那一場戲。
可惜還不到時候。
羽柴尋無視那些隱蔽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繼續扮演他的酒鬼,蝸牛一樣地前進。
客房的位置明明離羽柴尋沒有多遠,他卻硬是走出了一種萬裡之遙的感覺。
直到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羽柴尋的腳步頓了一下,心底有些訝異。
他雖然沒特意去注意過時間,但估摸著離安室透離開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個行動效率可以說是非常之高了。
不過羽柴尋麵上沒有把驚訝表現出來,自己現在還是個頭暈眼花的酒鬼呢,安室透離他也有一段距離,按照正常情況,他現在其實應該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臉。
安室透不需要演酒鬼,因此他一眼就看見了走廊儘頭的羽柴尋,優秀的動態視覺甚至足以讓他清晰地看見對方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一顆,裡襯的白色衣料還沾染了一點酒水的顏色。
他走到羽柴尋麵前的時候,那點顏色就顯得更加刺眼。
羽柴尋看見他來還是沒什麼反應,甚至因為突然遇到人,他的腳步沒停穩,直接就是往前一跌。
安室透反應極快地伸手攬住羽柴尋的肩膀,心裡有些意外對方的體重,緊接著,他的視線就停在了羽柴尋的後領口上。
羽柴尋的衣領不知道是被誰扯得很鬆,而在那折疊的外套衣領下方,隱隱彆著一個微微閃光的小物件。
經曆過反追蹤特訓的安室透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一個竊聽器。
安室透抓著羽柴尋肩膀的手指微緊,羽柴尋大約是被他抓得不舒服,但剛想動彈,就被人不輕不重地壓住了腦袋。
“彆動,”安室透用指腹半壓著竊聽器的收音部位,在羽柴尋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配合我一下。”
他能感到遠處還有人在窺探。
安室透保持著扶住對方的姿勢,一邊不動聲色地從羽柴尋身上取下那個竊聽器,然後眼角眯了眯。
這是市麵上完全沒有流通過的型號,而且遠比他在學校裡練習拆卸的那幾款竊聽器更加注重隱蔽性。
做完這些,安室透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麵前的這個“酒鬼”身上。
羽柴尋大約是被他的一係列動作弄得有些難受,他緩慢地抬頭,還是很茫然的目光落在安室透的身上,像是根本沒有認出他。
“你……”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安室透神色平淡,他對一個酒鬼沒什麼指望,隻希望對方等會兒不要對著他喊那個FBI的名字。
他討厭FBI。
“安室君,”羽柴尋歪頭笑了,“你來接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