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尋想從琴酒手裡奪回自己的手機,但琴酒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幾乎是在羽柴尋有所動作的瞬間,他的手臂就被人壓住,琴酒做起這些很輕鬆,甚至隻用了一隻手就把他完全地控製住了。
木倉也從羽柴尋的手中掉落,掉在地上發出很重的一聲響。
足以讓話筒對麵也聽得清清楚楚。
赤井秀一的語調變得偏沉了一些:“尋?”
羽柴尋抬頭看琴酒,眼神裡寫滿了“你到底要乾嘛”的莫名其妙。
他是真的搞不懂琴酒的行為邏輯,不想要他接電話直接掛掉就好了,現在這樣屬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事,”羽柴尋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跟赤井秀一解釋一下,省得對方以為自己是被挾持了——雖然看起來確實很像,“我這邊暫時有事,等一會兒我再打給——”
“他在我這裡。”
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羽柴尋的話,赤井秀一扣著手機的指節微微收緊了,這個聲音比羽柴尋說話時的聲音要更近,顯然,對方才是拿著手機的那個人。
是琴酒。
赤井秀一知道羽柴尋暫時和琴酒待在一切,這件事羽柴尋之前就告訴過他,但電話那頭的狀態怎麼想也不像是正常組隊的情況。
——他這次被分到的行動組搭檔就站在不遠處,除了必要的任務交流之外,他們之間基本沒有任何對話。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是羽柴尋乾的,不過是個意外,他艱難地找到機會從琴酒手裡掙脫,可惜沒能逃多久,就再次被對方抓住。
結果手一滑,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但這個舉動落在琴酒眼裡卻產生了奇怪的理解。
“就這麼怕他知道你在我這裡?”
羽柴尋不明所以,他覺得從赤井秀一的那個電話打過來開始,之後發生的事情就變得難以理解了起來。
先不說彆的,自己早就和赤井秀一說過自己這段時間都要和琴酒組隊的事,對方應該也不至於意外才對,至於其他的,羽柴尋確實想要避免這兩個人之間的交流,畢竟他們每次見麵氣氛都很險惡,為了防止一些無謂的衝突,他覺得還是儘量隔開這兩個人比較好。
跟他本人有什麼關係?
但琴酒也是個很自我中心的人,他顯然覺得這就是真相,而且似乎還有點生氣。
反正就很莫名其妙。
羽柴尋想要去撿掉在地上的木倉,也很快就被琴酒扯住手臂。
他聽見對方冷笑道:“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跑去見他?”
羽柴尋:“……”
他嚴重懷疑琴酒是不是也專門研究過戀愛腦,這人設分析比自己具體多了,他都沒想到這一點。
“我是想撿木倉,”羽柴尋解釋道,琴酒總抓著他讓他連正常行動都變得很麻煩,自己還不能掙紮得太厲害,“你之前不是說我不打完這一輪不能走嗎?”
琴酒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一點,不過言語上還是慣例的嘲諷:“你最好之後也能這麼認真。”
自己明明一直很認真。
羽柴尋把反駁的話藏在心裡,琴酒周圍的氣壓比之前更低了,他不太想去惹他。
之後羽柴尋繼續在訓練場練習木倉法——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練習演技,因為琴酒的心情莫名其妙變得糟糕的關係,他對自己的要求也更加嚴格,羽柴尋演得也更加艱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琴酒總算放過了他,因為來工作了,基安蒂那邊似乎有了收獲,需要琴酒過去處理。
要不是因為這個,羽柴尋十分懷疑琴酒會一直待在這裡陪他熬夜特訓。
考慮到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得和琴酒待在一起,羽柴尋決定之後去找伏特加取取經,他非常需要和琴酒正常相處的秘訣。
從訓練室出來之後,羽柴尋就往自己在基地的臨時住處走去。
在其他人看來,羽柴尋這段時間除了在工作室處理BOSS要求的工作,就是跟在琴酒身邊跑腿,組織在外麵和聯合幫派的人鬨得不可開交,也完全影響不到他這樣完全身處後方的技術人員。
羽柴尋雙手插在口袋裡,平靜地走在遍布監控的走廊。
BOSS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侵吞兵津會和牧野組的地盤,聯合幫派也在想同樣的事,臥底們在渾水摸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走到某個拐角的時候,羽柴尋見到了一個讓他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安室透,不過對方的狀態不是很好,他應該是剛出完任務回來,衣服很臟亂,肩膀上有很明顯的血跡。他的一隻手貼靠著旁邊的牆壁,像是在以此支撐自己的身體。
見他的腳步有些踉蹌,羽柴尋立刻上前幾步扶住了對方。
“安室君?!”
聽見羽柴尋的聲音,安室透微微晃神。
情報組的任務並不比行動組更輕鬆,他和渡邊崎一起執行一項潛入任務,但估計是組織內部情報泄露,內部提前布置了陷阱,安室透像是反應比較及時的了,但也不免被子.彈射中了肩膀。
雖然組織裡的醫生已經幫他處理過,但也隻是取出了子.彈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甚至處理的時候連麻藥都沒怎麼用,這很正常,對於組織來說,他這種普通成員其實就是消耗品,隻要不死都不算什麼大事。
隻能靠他自己熬過去。
安室透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羽柴尋。
或者說,這段時間他其實一直都有刻意地避開對方。
連安室透自己也不太清楚理由。
結果再次見麵居然是這種情況,太狼狽了。
羽柴尋沒有注意到安室透複雜至極的心情,組織成員受傷是常事,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候,但這不代表受傷了也無所謂。
他很快就注意到對方的傷口包紮非常粗糙,想了想,羽柴尋開口道:“跟我來。”
醫療室離這裡有點遠,羽柴尋決定直接把人帶去自己的房間,那裡繃帶傷藥之類的基礎醫療用品還是很齊全的。
他本來打算先給赤井秀一打個電話,畢竟剛才掛斷的時機實在有些尷尬,對方也一直沒有打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任務纏住了手腳。但眼下安室透這個傷員的狀態明顯不太好,還是先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再說。
安室透的身體很沉,羽柴尋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一路把人帶到自己房間門口。
他用權限開了門,然後慢慢地讓對方躺倒在床上。
安室透因為這一係列動作腦袋稍微清醒了點,剛想起身就聽見羽柴尋的聲音:“暫時彆動,會扯到傷口的。”
安室透身體微僵,他不是沒在羽柴尋麵前受過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的樣子其實比現在更狼狽,如果需要的話,安室透也不是不能讓自己看起來更淒慘,但一旦失去了劇本和虛假的麵具,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自在。
羽柴尋倒沒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他很有處理傷口的經驗——因為不愛去醫院,他平時處理傷口都是自己來,確認了對方主要的傷勢是肩膀上的木倉傷之後,他就拿了剪刀開始去剪傷口那塊的衣服和繃帶。
這是最快的處理方法,不過羽柴尋也沒忘記提前說一句:“放心,衣服之後我會賠給你的。”
安室透很想說現在的重點根本不是那個,而且先不說他滿身的血得浪費多少水才能洗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