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真有假,諸伏景光之後的任務確實需要一個高級工程師的假身份是真的,但倒也不用專門去更改人事數據庫這麼麻煩,他專門提到這個,自然是為了幫羽柴尋解圍。
全程幾乎滴水不漏,就算琴酒之後去查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任務是真的,卡爾瓦多斯和諸伏景光說過話也是真的,至於剩下的,諸伏景光剛才的行為也完全可以解釋為出於謹慎,其他方麵完全無可指摘。
而距離羽柴尋叫蘇格蘭的名字,到對方開始說話,甚至都沒超過半分鐘。
這專業素養真的很讓人安心了。
然而是個臥底。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羽柴尋立刻上前說道,“剛好我也很久沒有回工作室看看了,這樣吧,我現在就過去,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改完了。”
羽柴尋回頭看向琴酒:“我已經很久沒回去看看了,估計工作文件都已經堆滿了,等弄完這邊的事情之後,我會自己回醫院的。”
“至於我之前找伏特加的事……”羽柴尋說到這頓了幾秒,他其實也有點摸不清琴酒的態度,“我真的是認真的,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出乎意料,這次聽完羽柴尋說的話,琴酒沒有再開口嘲諷什麼,以至於羽柴尋最後順利地跟著諸伏景光離開的時候,心裡都有種奇妙的不真實感。
所以他就說琴酒的心情真的很難懂。
“你剛才和琴酒說的認真,指的是什麼?”
提問的是安室透,他似乎非常在意羽柴尋剛剛和琴酒說的話,幾乎是他們剛離開沒多久,安室透就直接問道。
羽柴尋當然不可能直說自己是準備策反琴酒,因此隻是語焉不詳地把話題帶了過去,安室透把
他這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看在眼裡,但最終也沒有選擇追問。
儘管安室透確實很想知道,畢竟琴酒剛才的態度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顯然,琴酒最後會選擇放行,是因為他從羽柴尋這裡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內容。
而能讓琴酒覺得愉快的事,對於安室透來說,恐怕隻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但追問得太緊會讓人感覺不快,安室透還不想給羽柴尋留下一個類似琴酒那樣的控製狂印象。
安室透看著走在前麵的羽柴尋,基地走廊的燈光非常明亮,但當光斜穿過零碎的金發落在他眼中的時候,卻有一點難以被視線捕捉的情緒一閃而過。
更何況,他也並不缺少耐心。
*
羽柴尋終於可以正式出院的那一天,來接他的人是貝爾摩德。
“怎麼樣?你有采取我的建議嗎?”
“我試過,”羽柴尋語氣平靜,“但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卡在了第一步。”
貝爾摩德指的自然是建議羽柴尋去策反琴酒的事。
羽柴尋確實試了,不過很顯然,在他能和琴酒正常地友好交流之前,策反對方純屬是在白日做夢。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像是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是這個發展:“所以你都做了什麼?”
於是羽柴尋簡單地概括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做出的努力。
貝爾摩德的指腹壓上額角,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古怪地開口道:“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去問伏特加?”
羽柴尋很自然地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貝爾摩德:“……”
你不如問哪裡沒有問題。
“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之後就一定會給你關上一扇窗,”貝爾摩德歎了口氣,“沒想到這話居然是真的。”
羽柴尋覺得貝爾摩德在拐彎抹角地吐槽自己。
“……總之我會再努力的。”
貝爾摩德心說就羽柴尋現在這個努力方向,說不定還不如不努力呢。
但她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羽柴尋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打斷了。
“琴酒?”
“當然不是,”羽柴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說琴酒閒得沒事給他發短信乾嘛,“是波本。”
貝爾摩德聞言眯了眯眼角。
她在組織裡的工作也有一部分和情報有關,因此她對安室透這位名義上的同事也比較熟悉,更重要的是,安室透從很早以前開始就一直在查組織私底下的藥物研究項目,那裡麵的資料有一大半都和她有關,貝爾摩德自然不可能無視這麼一個定時炸.彈。
而這個定時炸.彈之所以能查到現在這一步,羽柴尋功不可沒。
“你為了他,連我都可以拋棄,”貝爾摩德語氣虛假地哀歎道,“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對臥底才是真愛了。”
“如果我沒記錯,”羽柴尋聲音平和,“裡麵有好些資料都是你自己送出去的吧?”
“呀,被你發現了,”貝爾摩德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她臉上的笑容不變,將聲音故意壓得曖昧不清,“果然,你還是很在乎我的,我真高興。”
羽柴尋直接無視了她的後半句話,繼續平靜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下次做這些的時候提前說一聲,穀崎當時被你嚇得不清。”
“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會配合,”貝爾摩德的視線定定地落在羽柴尋身上,“但穀崎那邊暫時不說,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會這麼做。”
羽柴尋不閃不躲地對上她的目光:“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選擇和我合作的嗎?”
貝爾摩德笑了:“說的也是。”
之後,貝爾摩德便主動轉開了話題:“你不回他的消
息嗎?說不定他等會兒等急了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羽柴尋想說這才隔了多久哪有那麼離譜的時候,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羽柴尋:“……”
他心情微妙地接通電話。
“嗯,我出來了,”羽柴尋看向車窗外,“已經有人接我了,對,所以不用麻煩你過來了……當然不是琴酒,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他?”
“……隻是有點擔心他來找你麻煩,”安室透那頭頓了頓,“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回家還是回基地?”
羽柴尋想了想,基地肯定是要回的,畢竟他的工作室還堆了一堆文件沒處理完呢,但除了技術部的事情之外,他也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待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他沒來得及做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我先回家,”羽柴尋想了想,“放心,我這邊有人幫忙,你還是先忙你的吧。”
安室透最近的事情確實不少,因此最後沒說幾句羽柴尋就聽見那邊傳來叫他的聲音,安室透隻好和他快速叮囑了幾句,然後掛掉了電話。
電話剛掛掉,羽柴尋就發現貝爾摩德正在盯著自己看。
“……雖然現在是紅燈,但你還在開車,還是盯著路看比較好吧?”
“隻是有點好奇,”貝爾摩德說道,“你和他的關係,好像比以前更親近了。”
“因為是在排練。”
“排練?”
“對,”羽柴尋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快速地和貝爾摩德講了一遍,“總之,我們決定配合朗姆的計劃。”
不過說是排練,其實也算是鋪墊,因為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交往,那樣太假了。
邏輯很完美,但貝爾摩德直覺事情沒有羽柴尋描述得這麼簡單,當然不是說羽柴尋對自己隱瞞了什麼,她指的是另一個人。
“好了,說正事吧。”
羽柴尋看向貝爾摩德:“你之前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是什麼?”
“衍生藥的實驗樣本被盜了。”
羽柴尋眼神微變:“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貝爾摩德說道,“BOSS已經準備派人去追查了,我這次過來,就是來通知他們的。”
“行動組的人員已經定好了?”
“沒錯,”說到這,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瞥了羽柴尋一眼,“至於是誰,我想你應該猜得到。”
羽柴尋確實想到了。
琴酒和波本,前者沒什麼好說的,BOSS不派琴酒去才奇怪,至於安室透,作為情報部的現任骨乾,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已經確定目標的所在地了?”
“大致確定了,說起來,你對那個地方的印象應該很深刻。”
羽柴尋微愣:“我?”
“對,目標在地下競技場,”貝爾摩德饒有興味的開口,“就是你女裝和琴酒出任務去過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