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道:“不必,隻是有些奇怪,你這般高大的身材,如何會想著戴這樣姑娘家才用的玉佩,竟不嫌娘氣。”
他慢條斯理,淡淡一笑,卻並不多言。
鬱暖儘管非常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把她的東西戴在身上,但也隻能裝作不知道了,她才不想和周涵扯上半分關係,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比就這玉佩,千絲萬縷勾纏起來要好多了。
很快,前頭便是正院了。
鬱暖不由想到周家的主母,和她一樣也是個苦命的炮灰。
臨安侯夫人鄭氏,也是侯門出身,不過她娘家在長安更顯赫些,隻再顯赫也隻是相較而言,故而嫁給當年的臨安侯世子周茂先,算是門當戶對。
原著中,對於男主,她是抱著極嫌棄又高人一等的姿態出現的,算是原著前期比較討人厭的配角之一。
鬱暖覺得原著前期的爽度,基本汲取於臨安侯府的幾個極品。
其中,包括了同鄭氏同流合汙的三兒媳,也就是鬱大小姐。
南華郡主同鄭氏關係不錯,以往倒是沒什麼交集,但由於現下自家女兒要被人家攥在手心裡頭,南華郡主也便漸漸的,與鄭氏打好了交際。
她們兩個婦人,日常都有些來往,時間久了,也便熟稔起來。
鄭氏這人脾氣古怪得很,看原著所言,她對男主的苛待已然到達了明目張膽的地步,但很奇怪的是,臨安侯周茂先從來都像是,不知道內情一般,任由鄭氏苛待周涵。
而周茂先多數時候,隻是袖手旁觀,真的稍鬨大些,才出來當個和事佬。
若是裡,鬱暖自然不覺得奇怪,作者想如何寫都可以。
但當她真的穿進來,便覺得不大合理。到底即便是庶子,不及嫡子那般被給予厚望,可那也是他兒子,況且周涵論功底,各方麵都稱得上不錯。
雖然戚寒時有所收斂,那種程度,已然比許多同齡人都強,儘管不顯山露水,但到底不至於連他父親都注意不到。
若真是把周涵當兒子,臨安侯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家中有無後起之秀?
不說讓庶子接管家門,但至少好生培養,悉心照料,讓他為兄長撐起家門,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體。
鬱暖覺得很奇怪。
哦,但她並不想思考。
就讓事情奇怪著吧。
很快,二人便到了正院裡,外頭有兩個錦衣婢子恭敬迎接著,見他們穿著同色的衣裳,也不由露出會意的表情,一個打了簾子,另一個碎步進去通報。
鬱暖實在有些心累,不太想解釋了。
隨便,都可以,沒關係。
新婚夫妻二人比肩,緩緩步入廳內。裡頭陳設奢華雅致,紫檀木八寶閣上擺著幾件古董和赤金打製的帆船,一雙桅杆與窄窄的船頭皆打磨精細,而地上鋪了綿厚的紅毯,邊上鑲了金色紋路,更顯富麗奢靡。
上首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周圍還有幾個年輕的媳婦,正有說有笑的,見他們來,都止了聲,看向上首的夫婦二人。
那男人瞧著約莫五十多,國字臉蓄了美須,一副沉穩和善的模樣,見他們來便露出滿意的笑容,還衝著身旁的婦人微頷首。
那個婦人,便是鄭氏了,瞧著約莫也是四十出頭的模樣了,保養得極好的一張麵孔,法令紋略深,麵色嚴肅冷然,這大喜的日子裡瞧著就跟要去報喪似的,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然而,鄭氏和南華郡主也算是交好。故而,這種時候,她對著鬱暖,尚且也摸不透小姑娘的心思,自然還是要稍微和善一些的,省得到時候大水衝了龍王廟,她便不好見南華郡主了。
於是,鄭氏衝著鬱暖露出一絲微笑,點頭道:“好孩子,可算等到你了。”
鬱暖想了想,決定與她沆瀣一氣,也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來:“阿暖也想早些來見娘親呢,隻夫君一直拖遝著,才來晚了。”她說著似是嗔怪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鄭氏的麵色便有些微沉,又掃了掃鬱暖和周涵身上的衣裳,心下便有了斷論,卻還是保持微笑,點頭道:“能來便好。”
鬱暖是新婦,故而便要向公婆敬茶,倒是並無差池,也沒人會為難她。
鄭氏又讓丫鬟拿了要送給鬱暖的禮兒來,還包了厚厚的紅封給她,和緩著叫她不要嫌棄。
鬱暖淡笑道:“怎會,我還在閨中時,母親便與我說,她和您是至交姐妹,我敬重您還來不及呢。”
鄭氏心下鬆快,眼中又慢慢流露出笑意來。
罷了,南華郡主與她私交甚好,如今她閨女嫁了進來,她到底也不能做的太出格了,到時候阿暖麵上也不好看,且不知郡主得多心疼了。
不說郡主,便是她自己,瞧著阿暖這蒼白的小臉,都有些舍不得。
到時候還得多給她補補,既嫁進了周家,沒道理身子會嬌弱成那副樣子,到時候若長久下去,還生不出孩兒,她可得落了南華郡主的埋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