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是怎樣的心情,在旁人看來都有些似笑的模樣。
鬱暖乖乖從床上跳下來,但由於品種關係,她的腿特彆短一些,於是便非常生疏的團成了一團,打個滾從床鋪上掉了下去。
戚寒時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捏了捏軟乎乎的貓臉,微微挑眉道:“你是誰?”
鬱暖:“喵嗚嗚!”
戚寒時捏著她軟乎乎的麵頰,而貓咪的胡須一點點顫抖著。
他的手勁卻微微收攏,把她捏得有點疼。
鬱暖軟軟的喵嗚一聲,白色的爪子抵在少年胸膛上,眼淚又沾濕了眼下的絨毛。
少年終於鬆了手,握著她的兩隻白爪子,看著貓咪圓溜溜眼睛,皺眉道:“沒見過這麼嬌氣愛哭的貓。”
鬱暖有些驚訝的豎起三角耳,抖了抖,長尾巴在他膝上無意識的扭了扭。
她認得的那個戚皇陛下,還不會對著一隻小貓咪這麼說話,看來他小時候心思更敞亮些,長大了便愈發深沉陰鬱。
不知發生了什麼,自從那日太子回來抱了她一下,後頭她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他專門用來養寵物的宮室,而是住在的他自己的寢宮裡。
不過他也沒有與她一道睡,不然鬱暖可能就要懷疑他被人穿了。戚寒時隻是命人把她放在寢宮的一角,一般他每日清晨起身時,鬱暖還團著身子睡得香甜。
日子一天天的過,鬱暖覺得這些時間,在她的麵前仿佛失去了最基本的張力,而變得麵目模糊,延伸得極為迅速。
再回頭時,她卻覺得這些日子自己甚麼也沒做,又或者仿佛做了些甚麼,卻被輕易的忘卻了。
鬱暖不知道,也不想弄清這些,她隻是非常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裡去。
亦或是說,她也不明白哪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說,這個世界隻是一場漫長難醒的夢,心態是如此矛盾又彷徨。
隻是對於一隻貓咪來說,她長得非常快,現在已經是一隻年輕又成熟的貓兒了,可戚寒時卻還是小少年的模樣。
某日,他把她抱在懷裡,帶她去了一個莊子。
鬱暖白色的爪子扒著馬車的錦簾,深棕色的杏核眼好奇的看著窗外,喵喵的叫兩聲,又回頭看著合眼漠然的少年,軟軟喵一聲。
這個地方她認得!仿佛是後來的瑞安莊。
但隻是稍有瑞安莊的樣子,四周仿佛還未曾擴建,故而隻能算是一處精致大氣的私人莊園。
麵對她喵個不停的聲音,軟軟的繞在耳邊,少年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握緊,又鬆了開來,隻合眸不理她。
直到馬車停下,他才單手把鬱暖從窗棱上扒拉下來,抱在懷裡。
他帶著鬱暖,去見了一個病人。
而這次,那個病人並沒有躺在病榻上,而是立於花圃之中。
鬱暖認出,他站的地方是後來的那棟湖心小樓,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薑太後的地方。
那一頭,瘦弱的少年穿著淡色的春衫,在寒冬臘月裡頭非但沒有裹緊衣裳,反倒大方的敞著廣袖,他正在為自己的花草清理昨夜的積雪。
聽到聲音,他才回過頭,鬱暖趴在戚寒時懷裡,微微睜大眼。
這個少年和戚皇有三四分相似,但卻不完全相類。
他對戚寒時點頭,溫和笑了笑道:“難得有空見你,也不知你這太子當得如何。”語氣中全是閒雲野鶴的瀟灑淡泊。
他又見到戚寒時懷中的鬱暖,便近身順了順她腦袋上橘色的紋路,含笑道:“你是個長情的人,就連一隻小狸奴都跟了你這許久。”
他記得,自己還在宮中時,弟弟來見他,懷中抱的也是這麼一隻橘色皮毛的小奶貓。
隻是現下小貓咪已經長大了,更加圓潤可愛些,棕色的眼睛滴溜溜瞧著他,還軟乎乎喵了一聲。
鬱暖有些好奇起來,因為戚皇的兄長在原著中,也不過是幾句帶過,不是她後來細細思慮,根本也不記得了。
而這個一筆帶過的少年,現在便出現在她麵前。
這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但想想,她自己其實也隻是前期的一個小配角啊,大家都是炮灰鴨。
想到這裡,小橘貓又搖著尾巴,小聲對著大皇子喵了一聲。
太子卻微擰眉,把她強硬的團在懷裡,貓臉埋在胸膛上,不準許她再看旁人。
鬱暖便有些不樂的用白色的爪子拍拍他的胸膛,四隻肉墊齊齊抵抗,在他身上踢來踢去,隻是貓咪力道不大,頂多像是給他撓癢癢,故而戚寒時麵色冷淡,並無多少反應。
他兄長倒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你這脾性太偏執。”
“即便是畜生,這麼禁錮著也有脾氣,當心它將來偷偷溜了。”
戚寒時走在前頭,難得溫和微笑起來道:“敢跑,孤打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