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個法師(1 / 2)

聽說我是BOSS 縱聲歌 22249 字 2024-03-23

第49章

在昏暗的地牢裡麵, 有個看上去像是獸人一樣的家夥倒在那裡。

這個身影頭頂上有長著毛發的耳朵, 身後還有尾巴。身上穿的服飾已經臟兮兮的了,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但是從製式上來看,這個獸人的衣服,倒是和西奎特村子的衣服有一些相似,都是十分粗狂豪放的獸皮,被皮帶結實的捆在身上。

小毛領從風信子手裡麵將大劍拿回來, 舉起小圓盾, 緩步朝地上生死不明的人走去。

他緩緩的蹲下, 然後將人撥拉起來, 露出與人類看上去彆無二致的臉。

在小毛領領將這個獸人揭過來之後, 陸德默默地往後退開了一點。

一股發餿的味道從對方身上傳出來, 而且隨著這個獸人身體姿勢的變化, 從對方身體下麵跑出來了一些小蟲子。

“這已經死了吧!”

看到爬出來的一圈小蟲子,大陽花立刻鬆手後撤,滿臉的厭棄。

因為大陽花的鬆手,那獸人失去了支撐, 重新倒在地上, 臉暴露在了光亮裡。

獸人的臉十分瘦削, 臉頰的部分都凹陷了下去, 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也就因此,對方的骨骼更加的凸顯, 看上去整體的臉部輪廓都更立體, 睫毛和胡須都很濃密。

如果要是乾淨一點, 臉上有肉,那一定是個俊俏的人。隻是現在這家夥狼狽到了一定的地步,整張臉都是臟兮兮的。

獸人頭頂的位置上,兩隻耳朵軟趴趴的塌下來,耳朵和頭發上麵,還有一些細小的蟲子在移動。

“呼、嘶——”

細小的呼氣聲從獸人的喉嚨裡麵發出來。

周圍的幾人再度後退,小心的看著這個還在喘氣的獸人。

小毛領拿著手中的大劍,和盾牌輕輕叩擊了一下,發出輕輕的嗡鳴,問道:“這有沒有可能是BOSS。”

風信子挑眉反問,“被困在地牢裡麵的BOSS?”

在旁邊的人開始鬥嘴的時候,陸德將視線挪到了這個獸人的身上。

似乎其他人都沒有看到,但是在他的視野裡麵,這個獸人的周身,已經出現了淺淺的一層虛影。

就像這個獸人出現了重影一樣,一個完全相同的身影出現在獸人上空,兩個身影大部分都重疊在一起。

然而,那道透明出來的虛影,似乎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的往上麵飄去。

陸德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不過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個畫麵,他應該熟悉的。

“這個獸人快死了。”

陸德開口打斷了風信子和小毛領的對話。

小毛領疑惑的轉過身,看向地上的家夥,“快死了?不會吧,這肯定是個任務線索,應該不會再交代信息之前死吧。”

風信子挑眉,“100%模擬現實,你覺得他一定會撐著一口氣,等你來了交代完東西再死?”

陸德根本沒有搭理小毛領,而是看向風信子,“你有血藥麼,給他喂一個。”

聽到這話,風信子一愣,隨後從旁邊的鐘乳石上起身,從背包裡掏出一個血瓶,朝地麵上的獸人走過去。

盜賊發出疑問,“NPC或者BOSS能喝玩家的血藥麼。”

陸德聯想到了死靈騎士和謝廖沙他們的補血經曆,點頭說:“應該可以,我有見過BOSS喝過。”

“你說的東西讓我對平安鎮的副本越來越好奇了。”風信子這麼回答著。

盜賊在戰士的保護下,小心的靠近地上的獸人,他憋氣皺眉,將血瓶塞進獸人的嘴裡,緩緩傾倒。

血藥流淌進了獸人的嘴裡,對方的臉色隔著一大層塵泥,完全看不出來臉色的變化,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就在風信子憋著氣,準備鬆手,給獸人再來一個藥劑的時候,

躺在地上的獸人突然睜開眼睛,嘴猛地閉合。

隻聽見‘哢嚓’一聲,透明質地的血瓶瞬間斷裂,在獸人的牙口間變成了碎片。

“哦、呦!”風信子一溜煙的跑到了最後麵,小毛領盾牌正對著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獸人。

“咳咳咳、咳……”獸人發出乾澀而恐怖的咳嗽聲,撐在地上,慢慢的坐起來,靠在旁邊的鐘乳石上。

看上去對方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眼神裡麵透露出來的殺氣,卻十分的駭人。獸人依靠在鐘乳石上,視線掃過他們一行人。

被這眼睛掃過,除了陸德和死靈騎士,其他倆人都是一抖。

陸德看著這個獸人,在他的視線裡,獸人身體上的虛影依舊還在,和他實體動作一模一樣,微弱的漂浮出來不到一個小手指的高度。

看得出來,這個獸人看上去的架勢再怎麼駭人,但實際上,都是風燭一樣,靈魂虛弱的已經離體,隨時可能死亡那種。

他將之前掏出來的匕首收了回去,換上了法杖。

這樣的情況,隻用法杖就已經足夠了。

獸人半睜著眼睛,緩緩的打量他們。金色的眼睛在點亮術的照明中,十分的顯眼,反射著光線,不同的角度上,顏色深淺完全不同。

看上去不像是人類的瞳孔,更像是野獸一樣的眼睛。

獸人壓抑的咳嗽了兩聲,“你們,是外麵來的人?”

這聲音十分恐怖,如同風穿過什麼乾澀裂縫一樣,帶著一點風箱鼓氣似的音調。

風信子小心的走過去,看著這個坐在地上的獸人,“你說的外麵是指哪裡,指洞穴外麵麼。”

“森林的外麵。”

“那我們確實是外麵來的。”

獸人咧嘴,發出嘿嘿的氣音,“我就知道……森林裡麵現在、怎麼樣了?”

風信子思考了一番的樣子,“情況不是很好吧。”

獸人的呼吸急促了一點,追問道:“是不是有一群巨大的野獸,那些野獸包圍了樹林?”

陸德幾人對視了一眼,這個獸人果然知道一些什麼。

風信子輕輕吸了一口氣,也不再嫌棄獸人身上的臟汙,在他麵前蹲下來,“可以這麼說。所以,你知道那些怪物的來源?”

獸人沒有回答風信子,而是自顧自的低頭笑了起來,“嗬嗬、嗬嗬嗬哈哈啊哈……”

對方虛弱的笑聲在安靜的環境裡麵,十分的清晰,溶洞裡麵激蕩出來了回聲。

沒有笑幾聲,對方的聲音就卡住了,用力的開始倒氣。

陸德看向這個獸人的頭頂,這個獸人身上的虛影,開始加劇脫離的速度了。

他掏出一個詭秘的大補血瓶,走上前去,揭開蓋子,直接給獸人灌進去。

一瓶下去,那靈魂脫離的虛影瞬間下降,往身體裡麵浸入了一些。

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一瓶藥劑灌下去,對方除了被藥劑嗆咳了一下之外,呼吸都順暢了起來。

小毛領看著獸人發出感慨,“原來血藥對NPC效果是一樣的。”

風信子則一直關注著陸德這裡,“這個血藥效果比我的厲害很多,也是你們的藥劑師弄出來的?賣麼?”

陸德隨手扔掉玻璃瓶,“不賣。”

他無視了想要購買藥劑的風信子,自顧自的打量著獸人頭頂上的靈魂虛影。

在謝廖沙的藥劑起效之後,不過眨眼的功夫,這個獸人的靈魂就再一次漂浮出來,在身體外麵虛漂著,看上去隨時都會徹底離體的樣子。

這已經不是血藥可以挽回的了。

他格擋開風信子,說道:“抓緊時間問任務的信息。”

風信子聽到這話之後,一愣,看向坐在地上的獸人,“這獸人不對?”

被討論的獸人抬頭,看上去是十分坦蕩,乾脆利落的說:“因為我快死了。”

小毛領一愣,“你不是已經喝了藥劑?”

獸人則十分平靜,“我感受到了自然之母的召喚,我馬上就要死了。”

見狀,風信子也顧不及其他的了,他直接朝著獸人發問,“你和黑暗議會什麼關係?”

哪知道獸人聽到這個名詞後,眼神裡閃過一絲茫然,他搖搖頭,“黑暗議會?我沒聽說過。”

小毛領也蹲下身,和獸人平視,“你不知道?可能就是黑暗議會把你關在這裡的。”

獸人搖頭,“把我們關在這裡的……嗬嗬、是一群妄想篡奪我們力量的瘋子。”

說到這,獸人猛烈的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中,獸人猛地抬手,長著尖銳指甲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小毛領的胳膊。

被獸人抓到,大陽花瞳孔一縮,他嘗試用力掙脫,卻沒有掙脫開。

不過他立刻發現,獸人似乎沒有惡意,隻是結實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而已。

法師已經舉起了法杖,風信子隨之也掏出了匕首,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等一下……”小毛領舉起另一隻手,示意大家冷靜,他看向還在咳嗽的獸人,“你要說什麼?”

獸人的這一下動作速度極快,如果直接抓到他的喉嚨上,恐怕他的喉嚨直接能被撕裂開來,接下來就是化成白光,直接回城。

可是獸人沒有這麼做,僅僅是抓住了他的胳膊。

獸人大口的吸著氣,努力平複呼吸,聲音艱辛的發問:“戰士,你願不願意繼承我的信仰與血統,從此成為一個獸人,為自然信仰而戰?”

聽到這話,大陽花立刻知道任務獎勵裡麵,那個神秘血統是什麼了。

是獸人!

興奮的感覺從頭澆下後,一個念頭瞬間清醒:這個血統的機會,似乎隻有他得到了。

大陽花回過頭,看向隊友。

風信子十分的興奮,語氣有些羨慕,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快同意,接下來,血統啊這是。”

法師路德維希法杖都已經收了回去,臉上一如既往的薄味表情,似乎一點都不關心血統歸屬的問題。

而騎士一直守著法師,根本就沒有注意這邊。

看到隊友的反響,尤其是路德維希的態度,大陽花總感覺自己得到的好像是什麼很低級的道具,而不是什麼珍貴的血統。

他內心複雜的看向獸人,“隻有我一個人麼?”

聽到這話,獸人嗤笑了一聲,“當然,誰讓獸人隻剩我一個,你們又隻有一個戰士。”

“如果我們隊伍裡麵有兩個戰士呢。”

獸人緩緩的喘氣,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強的那個人族繼承我的血脈。”

大陽花安靜了一會,突然問:“你怎麼知道哪個強?”

“自然是活下來的那個強。”

聽到這個回答,洞穴裡麵突然安靜。

陸德看著獸人毫無感情變化的金色瞳孔,第一次在這個遊戲裡麵,感受到了類人形生物NPC對於人族的惡意。

這或許不叫惡意,應該稱作是蔑視。

在獸人的心裡,不論是什麼樣的人族,都隻是繼承他獸人血脈的器皿吧。

幾人安靜的沉默著。陸德又扔出去一個點亮術,維持著這裡的亮度,看向小毛領,打破了寂靜,“你要繼承麼。”

小毛領和獸人的金色瞳孔對視半晌,隨後反手握住了獸人的手,問道:“我要繼承獸人血脈的話,要怎麼做?”

“我會用血脈獻祭,向自然之母獻祭我的血肉和靈魂,讓你成為獸人,代表我們這一族活下去。”

獸人說到這,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按照任務的發展,不可能就這樣的結束。

“但是,你要為我們一族報仇。”獸人金色的眼睛浮現上一絲血紅,他瘦削的手抬起來,上麵浮現出來了一個綠色的圖案,看上去極其威武的野獸形象浮現在上麵。

“我的靈魂詛咒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我的敵人淒慘的死去。在那之前,你隻能得到自然的庇護。如果你沒有替我報仇,那詛咒會將你的靈魂一點點吸取乾淨……”

獸人一點點加重了語氣,抬起了手中怪獸圖騰,朝前遞去,“你,接受麼?”

聽到詛咒,陸德立刻就覺得不好,他上前一步,“等一下,關於詛咒——”

小毛領和風信子扭頭看過來,然而獸人根本不給戰士選擇的機會,突然發力,將手中的綠色圖騰按在小毛領的額頭上。

一陣綠光閃耀,籠罩住了二人。

風信子原地起跳後退,湊到陸德身旁,看著那綠光。

陸德微微抬頭,看向半空。如同自然一樣舒緩的綠色光線中,獸人的靈魂徹底離體。

那虛空的靈魂和獸人的身體一起,迅速的消散,化成點點亮光,消失在空氣中。

光線暗去,原地隻留下了小毛領,獸人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幾人的任務提示同時響起。

【得到隱藏任務——隱藏連環任務、分支劇情二:罪魁禍首·新線索

森林裡異變的源頭處,一個被囚禁的獸人心懷絕望,向自然獻祭了自己剩餘的生命,換取了一位新族人的誕生。

而他靈魂的詛咒在自然的見證下,會一直跟隨著這位嶄新的族人,直到他將導致一族悲劇的所有敵人消除。

提示:渴望奪取獸人力量的存在,或許就是造成悲劇的源頭。】

陸德合上任務麵板,看向小毛領,“你感覺身體有什麼不對麼。”

小毛領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又看向了他身旁的死靈騎士,隨後轉頭看向了風信子。

在風信子點頭之後,才開口說:“體質 20,得到了獸人冶煉製造技能書。但是多了個DEBUFF。”

小毛領將麵板展現出來。

【靈魂詛咒——

獸人用儘靈魂的力量,向自然之母祈求得來的詛咒,這仇恨的力量,將帶領一切人為了達到目標而前進。

每逢弦月高照,攜帶詛咒的人就會出現獸化,直到新的一天太陽升起,才會恢複正常。

集齊九次獸化後,將永遠無法變回人類。】

風信子看到之後,皺起眉,“這個詛咒還挺麻煩的。九次弦月,這遊戲裡麵一次弦月是多久?”

小毛領不確定,“一個月?”

“就算是一個月,那就是九個月的遊戲時間內,解決背後的仇敵。”

“是那個黑暗議會麼?”

“不一定。”盜賊看上去有些不確定,隨後又看向了陸德,“你之前阻攔大陽花,是知道什麼詛咒的信息麼?”

“是知道一些,不過詛咒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陸德不再看這個分享出來的頁麵。

在聽到靈魂詛咒的時候,他還以為會有多嚴重。

【教皇的詛咒】會持續性掉血,外加無差彆被光明守序陣營NPC攻擊。

謝廖沙那個奇怪的信仰詛咒也很可怕,可以讓玩家直接死亡。

結果這個獸人弄出來的靈魂詛咒,就是八次變身效果,變身時間還是從‘弦月高照’到‘太陽升起’,也就是隻有半夜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隻有在最後一次還完不成的時候,才會出現不可逆的影響——變不回來人形。

其他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什麼真切的影響。

這個詛咒比他預想的溫和多了。

陸德想到了自己亡靈法師的屬性,又想到了謝廖沙似乎是邪神的信徒,再加上獸人說的自然之母……難道這就是自然力量詛咒、黑暗力量詛咒中間的差彆麼?

在他的思路飛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回過神的時候,風信子已經在周圍排查完畢。

死靈騎士正在一旁看著他,看上去充滿關切,十分符合一個衷心奴仆應有的反應,“路德維希接觸過什麼詛咒麼?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告訴我。”

陸德含糊了過去,“看到過一個黑巫師的詛咒。”

“是平安鎮那裡?”突然一道聲從身後響起,陸德回頭,果不其然,又是小毛領。

“你怎麼又聽我說話。”

“……可是我一直站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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