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個法師(1 / 2)

聽說我是BOSS 縱聲歌 20193 字 2024-03-23

第57章

陸德一愣, 這才發現, 原來謝廖沙早就知道城主的權戒?

不對,他很快反應過來。謝廖沙確實應該是知道的,作為上一任城主的長子, 或許塞倫特主城的城主職位,本來應該由謝廖沙繼承也說不定。

他看著眼前的NPC,突然想到一點:眼前這個曾經的昔日貴族, 本應知道很多東西的, 但是什麼都沒有告訴他。

他們之間僅僅是效忠的關係,而不是和死靈騎士一樣, 完全的利益綁定的狀態。可能在某些時候,謝廖沙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陸德定定看著藥劑師, 和中年的NPC平靜的對視, “你之前沒有說過權戒的事情。”

謝廖沙十分冷靜,“很抱歉大人, 我以為您知道這個東西的意義, 還交給我讓我處理,我的理解是,您是讓我將它毀掉。”

陸德心裡一提, “那權戒你毀了?”

藥劑師搖頭, “沒有, 我把權戒和赫爾托夫的其他的遺物一起, 留下來存著了。”

聽到這話, 陸德至少鬆了一口氣, 至少城主的權戒還在,沒有被毀掉。

如果真的被藥劑師毀了,那就如同學者們說的那樣,帝國可不會重新費力氣找材料,再弄一整套權戒進行替換。

到時候,八成塞倫特主城的城主權戒就會由此空缺。就算玩家們操控了主城,很多事情也不能控製,就像是傳送,不能完全的和其他主城一樣。

“權戒在哪。”

“在我的房間裡。”藥劑師這麼說著,起身,伸手示意陸德跟他一起後,轉身朝樓梯走去,準備去拿城主的權戒。

陸德跟在謝廖沙身後,腦內思緒亂轉。二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梯,從步伐,到步間距,都完全不配合,腳步聲和他聽習慣的一點都不一樣。

在這腳步聲中,陸德終於認識到了違和的地方:是和他一直行動的人不對。走在他這裡的,不是一貫的死靈騎士,而是謝廖沙。

他站在台階上,朝大廳的長桌看去。

就見死靈騎士、變異精靈赫斯特裡,外加僵屍公主娜塔莉沙,全都安穩的坐回了椅子上。

陸德看著騎士的身影,終於發現了今天異常的地方。

死靈騎士,居然在見到他之後,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僅僅是在所有人起身的時候,行了一禮。

雖然陸德並沒有主動要求過,但是死靈騎士一直主動的跟在他的身後。對於這一點,他已經習慣了,習慣在沒有其他玩家的時候,死靈騎士會默默的跟在他的旁邊。

步伐合拍,距離不遠不近,隻要一回頭,就會看到死靈騎士帶著溫潤笑容的臉,永遠是剛剛好的位置。

哪裡不對勁。

他觀察著長桌上的三個BOSS。

赫斯特裡看上去很困倦的樣子,趴在長桌上,一動不動。

娜塔莉沙則盯著桌麵發呆,表情看上去已經不再那麼空洞,越發的像個有自我意識的正常人。

死靈騎士正坐在長桌的另一側,正是背對他的方向。騎士的身體坐在椅子三分之二的位置上,脊背筆挺,端莊的就像是在出席什麼貴族的酒宴。

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優雅的雕塑,而不是之前那個仿佛有靈魂的騎士。

陸德停在樓梯上,眼睛微闔,看著那道一動不動的背影思考著。

“大人?”謝廖沙的聲音響起,他抬頭順著聲音看去,就見藥劑師已經站到了樓梯頂端,臉上帶著疑惑。

見到他看過去,謝廖沙還重新走下來幾步,朝他之前張望的位置看去,“有什麼不對麼?”

陸德又瞥了一眼死靈騎士的背影,這個騎士和另外兩個BOSS一樣,聽到這裡的動靜,一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陸德收回視線,朝樓梯上走去,同時問詢謝廖沙,“我離開的時間裡麵,宅子裡沒有發生什麼不對的事情。”

謝廖沙看上去有些不解,隨後搖搖頭,“大人,宅子裡麵這段時間很安全,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對的事情。”

“嗯……”陸德跟著謝廖沙走上樓梯,餘光裡麵已經沒有了騎士的身影。

他們走上二樓,謝廖沙走在前麵,拉開了屬於藥劑師的房間屋門。

一開門,陸德渾身肌肉一緊。

正對門的位置上,一個骷髏骨架散發著綠瑩瑩的光。這骨架被固定著立了起來,對著大門。

就在骨架子骷髏的眼窩裡麵,還亮著倆簇微弱的綠色火苗,在漆黑的房間,兩簇綠色火苗微弱的跳動著,就像兩盞小夜燈一樣。

謝廖沙一點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的走了進去,點燃了煤油燈,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屋子,驅散了熒綠色的恐怖氣氛。

陸德站在門口,沒有擅自進入藥劑師的房間,他避開了自己的視線,試圖不去看NPC的房間。

但是那個骷髏架子正對著他,實在是太影響他的注意,陸德視線不由的轉移到了這個亮著綠光的骨頭架子上,“這是什麼。”

謝廖沙從床下起身,抱出來一個上鎖的小木頭箱子,抬頭問,“什麼,大人?”

陸德抬手,指向那個骷髏架子,“那個,擺在屋子裡時什麼作用?”

謝廖沙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骨頭架子,十分平靜,“是我的魔法燈具。”

魔法燈?

對於這個詞彙,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地下神秘商店裡麵,那個橙紅色很正常的吊燈。

那個看上去才是正常的燈,眼前這個,分明更像是鬼火。

陸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最近塞倫特主城事情比較複雜,這種死靈係的東西先不要拿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藥劑師十分順從的點頭,“好的大人,我知道了。我本來也隻是想廢物利用一下的。這個靈魂亮度也不高,收起來也好。”

聽到謝廖沙的話,陸德立刻盯住那個骷髏,尤其注意眼窩裡麵的兩簇火苗。

“靈魂亮度?這是用什麼做的燈。”

藥劑師抱著木頭箱子走過來,語氣十分平靜,說道:“用赫爾托夫做的。”

一瞬間,陸德感覺背後一陣陣發涼。

他看著那個骷髏,不由和印象裡麵的赫爾托夫對比了一下,心驚的發現,赫爾托夫和骷髏的高度,差不多是一樣的。

“這骨頭、燈,是赫爾托夫?”

“是的大人。”

陸德微微睜大眼睛,半晌後,“我當時不是說,要處理乾淨麼。”

“這樣處理很乾淨的。”謝廖沙十分真摯的解釋,“骨頭已經賜福過,不會被人檢查出來問題。等到他的靈魂燃燒殆儘之後,也不會被任何亡靈法師追蹤到。”

說到這,謝廖沙停頓了一下,強調道:“比埋在土地裡安全很多。”

陸德:“……”

“再次感謝您。”謝廖沙說到這個話題,微微向前俯身行禮,“得到魔法核之後,娜塔莉沙恢複的情況好多了。”

“我也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謝廖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個手勢,“不論大人是為了什麼,在那個時候,出手幫助我的,隻有您一位。娜塔莉沙現在已經恢複了一部分神誌,不會老跟著我重複話語,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能恢複正常的。”

“看到了。”

“如果有更多的風係魔法核心,恢複的會更快。隻是可惜了。”謝廖沙搖搖頭,也不知道在可惜什麼。

陸德默默的往後挪了一步。

隻有在這個時候,陸德才真切的意識到,他身邊的人,都是反派啊。

本以為他手下的這幾個NPC裡麵,最正常的那一個人,就應該是非BOSS出身,僅僅是個發布隱藏任務NPC的謝廖沙。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看著謝廖沙打開小木頭箱子,從裡麵拿出一瓶又一瓶詭異顏色的藥劑,陸德又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了走廊中間的位置上。

他抬眼,看到了那個燃燒靈魂發光的赫爾托夫,不由的想到了娜塔莉沙。

那個一個被硬生生轉化為僵屍的人類。謝廖沙為了挽救自己女兒性命,能直接將人轉化成僵屍。這個信仰不知名黑暗神明的藥劑師,怎麼會很正常。

“就是這個。”謝廖沙從木頭箱子最下麵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朝他遞過來。

陸德接過來拿在手裡,是一個精致的指環。

對比‘城主的權戒’這個意義重大的名頭,權戒本身小的可憐。

權戒大概隻有兩個普通戒指那樣粗細,朝上的一麵上,鑲嵌著一顆墨綠色的小寶石,寶石周圍雕刻著鬆樹枝丫的花紋。

【塞倫特主城的城主權戒——

在這人世間,會永遠存在的,就是統治者的權勢。而這枚戒指,就代表了你被承認的高貴地位。

權戒由大量精貴材料煉製而成,上麵由法聖大人親手篆刻符文,記錄著帝國過去的輝煌。

得到城主的權戒承認後,自動擁有塞倫特主城的城主權限,權戒將連接塞倫特主城核心,可進行遠距離操控。

權戒佩戴者在塞倫特主城內,所有居民好感度 60、威信 60。】

陸德看完了介紹,沒有將這枚權戒戴在手上,從目前的信息來看,他並不清楚,這個權戒被戴在手上之後,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反應。

譬如主城水晶出現異常變化之類的。

城主府毀了,主城水晶直接就暴露在空中,一旦像是教堂的那個核心水晶一樣,出現了一點光亮動靜的話,絕對會引起不小的反應。

他將這枚小小的戒指托在手心,思考著如何運用。

“謝廖沙,權戒易主的話,主城核心會有什麼動靜麼。”

藥劑師搖頭,“沒有。權戒的等級比主城核心要高,有什麼變化不會反應到核心上。”

陸德握住手中的城主的權戒,再度問道:“那怎麼才能得到權戒的承認?”

收拾木頭箱子的謝廖沙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半蹲在地上,看著地板,沉默了好久,隨後,帶著一點悵然說:“將自己的法力輸入到寶石裡,如果能夠點亮,就得到了權戒的認可。”

陸德看著這位前前任城主的長子,“沒有血統的要求麼。”

“沒有。隻是一般主城城主的位置,都是和貴族爵位綁定的,所以經常在一個家族裡麵流傳。”

謝廖沙收拾好東西,起身,看向一旁的骨頭架子,低聲解釋道:“權戒與血統是沒有絕對關係的,隻是和上一任主人有血緣關係的話,更容易通過。”

“知道了。”陸德轉身,準備離開,剛邁出去一步,他扭頭,看向屋子裡麵,和枯骨對視的謝廖沙。

看著對方筆挺卻有些疲憊的背影,陸德沉麼了一會,終於還是問出了一個問題,“城主的權戒在你手裡的時候,你為什麼在沒讓它承認你。”

藥劑師沒有回過頭,隻是伸手,去將那個骷髏放進旁邊準備好的空木頭箱子裡。“因為上一任主城的城主長子,根本就是假的啊。”

藥劑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還帶著無儘的悲傷。

陸德看了一會謝廖沙忙碌的背影,默默地離開,來到了自己的屋子前,拉開房門,走進去。

他點燃了煤油燈,將煤油燈放在桌子上,隨後拉開椅子坐下。

這個遊戲,給他的感覺越發的沉重。

如果要他說,這個遊戲,一定是屬於那種黑暗風背景的故事構架。

到處都是悲劇。

從平安鎮,到西奎特。從赫本,到獸人。到目前為止,他就沒有在這個遊戲裡麵的任務裡,遇到過任何一個稍微明亮點的事情。

他不清楚謝廖沙和赫爾托夫發生了什麼,但是一直以來的劇情發展,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平靜開心的戲碼。

一般的玩家玩這樣的劇情,或許可以接受這樣的遊戲風格。

畢竟,他們是來玩遊戲的,在現實的生活中,也有其他的交際,在遊戲裡麵被血虐、被劇情糊一臉血,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陸德的感覺就不那麼美好了。其他人玩的是遊戲,他經曆的是人生。

那些艱苦而令人窒息的劇情,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次次真實的經曆。

哪怕他知道,這些是NPC,這些隻是程序的設定,但是他也還是會不自覺的將一部分真實的情感投入進去。

如果謝廖沙還是像他剛剛開始發布任務的時候一樣,帶著一絲刻板的係統痕跡的話,他的感觸還沒有這麼的大。

可是就在他進入遊戲之後,短短幾天的時間裡麵,這些NPC就變了,甚至可以肉眼看出來,這些長時間接觸的NPC,正在一點點的向著正常人類的方向發展。

就好像給人感覺,這個全息遊戲背後的AI一點點的升級。它可能就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在一點點的學習著玩家們的交流方式、表達的感情,然後一點點融合進NPC的身體裡。

世界對於陸德來說越來越真實,周圍經曆的事情卻越發的壓抑。

陸德歎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權戒放在桌子上。

上麵小巧的墨綠寶石在煤油燈橙黃色的燈光下,透出一種漆黑的色澤。伸手摸上去,細滑的石質帶著一絲冰涼,完全就是真的存在的東西。

陸德垂下眼,他以後或許,應該和玩家多接觸接觸了。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城主的權戒上。

目前為止,守住塞倫特主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開始按照謝廖沙所說的,將自己的法力輸出,嘗試弄到墨綠色的寶石裡。

輸出法力,這不任何一個技能列表裡麵的技能。

但是陸德在摸到權戒的時候,身體就像自發的啟動了一樣,一股冰涼的感覺湧出,從與權戒接觸的地方發出,流水似的進入到了權戒。

大把的法力輸入進去,陸德借著燈光,仔細的打量著權戒的變化。

就見權戒上麵的寶石中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墨點,正在一呼一吸似的,緩緩地擴大、收縮,輕緩的張合著,卻一點都沒有被點亮的意思。

他直接加大了法力。

小墨點張合的速度變快了不少,卻還是沒有亮起。

陸德又加大了輸出的法力,這一次,權戒中央的點點猛地收縮,隨後開始急促的閃爍起來。

陸德看著這個點,拉開自己的任務麵板,上麵的法術值顯示,他已經在這個權戒上,用掉了總法術值的1/10。

然而權戒一點變亮的跡象都沒有,依舊沒有得到承認。

對比過其他玩家的樹枝,陸德自然知道,亡靈法師的法術值到底有多可怕。

想要提取他1/10的法術值,足以榨乾成片的法師玩家。可這樣巨量的法術值投下去,權戒都沒有什麼反應。

陸德不得不承認,這可能真的是亡靈法師的法力的原因,所以得不到帝國主城的權戒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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