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衍和孟濡說話時沒有關遊戲語音,他們那兩句對話被對麵程麟、嶽白間、秦獻聽得清清楚楚。
程麟大驚失色,遊戲都不重要了,“阿衍,你不是在家麼?你家怎麼有女人?”
嶽白間聽出孟濡的聲音,解釋說:“是阿衍的姐姐吧,上次聽阿衍說他們住一起。”
“不是。”陸星衍開口否認。
少年唇角勾著,模樣懶懶散散,語氣裡卻認真地糾正。
“是我的寶寶。”
*
第二天,陸星衍開始期末考試,就不再每天都回家。
據他所說需要考一個星期,他雖然隻考三科,但都在第一天和最後兩天。
陸星衍不在家,孟濡也覺得輕鬆很多。
起碼不用每天勉強自己多吃飯,也不用吃完飯不舒服想乾嘔。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南大學生考完試,大部分都進入寒假。
而覃郡芭蕾舞團的學生卻沒有那麼輕鬆,彆人在休息時,他們永遠在排練室不知疲憊地重複枯燥的訓練。
這天孟濡結束一天的芭蕾課回到家,家裡無人。
陸星衍昨天就考完試了,因為收拾東西回到家很晚,孟濡今天一早去南大上課,兩人幾乎沒有說過話。
下午陸星衍給孟濡發微信,說他去做兼職,淩晨以後才回來。
這個小孩,究竟為什麼這麼著急賺錢?
上次孟濡看到他為自己買的一整櫃足尖鞋,也以為他賺的錢都用在這個地方了。
但現在孟濡覺得,足尖鞋隻是一小部分,陸星衍肯定還有彆的事情瞞著她。
孟濡晚上沒有吃飯,自己做了點酸奶,加上凍乾草莓和麥片,味道居然還不錯。
她吃了兩小碗。
看會電視,練基本功,洗澡。
孟濡和往常一樣作息,等到十二點時,陸星衍還沒回來,她沒有多想,自己先睡下了。
孟濡入睡很快,大約睡了一個小時,枕邊的手機驀地震動響鈴。
黑暗中,孟濡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伸手去夠手機,隱約看清屏幕上顯示是“陸星衍”,接聽,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半闔著惺忪漂亮的眸不說話。
電話裡卻不是陸星衍,是另一個男孩的聲音:“濡濡寶寶?是阿衍的女朋友嗎,阿衍在dirty pub遇到麻煩了,你能過來一趟嗎?你要是來得晚了他一會說不定就被人搶走了。”
孟濡:“?”
孟濡尚未完全清醒,也沒聽懂這個男孩在說什麼,什麼濡濡寶寶?她怎麼會是陸星衍的女朋友?
對方掛斷電話,孟濡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陸星衍出事了。
孟濡立刻下床換衣服,拿上圍巾走到玄關穿鞋,一邊又給陸星衍撥去電話。
但那邊不再有人接聽。
孟濡下到樓下,到小區外打車,報上dirty pub的地址,並拜托司機開快一些。
大約二十分鐘,司機停在酒吧樓下,孟濡已經能很熟練地找到電梯口,上到頂樓。
這是孟濡第二次晚上來,環境依舊和上次一樣,音樂舒緩,大約是時間不早,客人也不如上次多。
孟濡越過舞池,在卡座區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陸星衍。
她詢問一名迎麵走來的服務生,“陸星衍在這裡嗎?”
服務生點點頭,向孟濡說了裡麵一間包廂房號。
孟濡朝他道謝,往裡走去。
服務生在後麵叫住她:“那間房裡現在有客人,你最好等一下再去……”
孟濡停頓了下,淺淺吸一口氣,才轉回頭對對方笑了笑說:“謝謝,我知道了。”
但對方離開,孟濡還是邁開腳步朝裡麵包廂走去。
孟濡聽剛才那人電話裡的語氣,以為是陸星衍一時衝動和酒吧裡的客人起爭執了。或者是他打傷彆人,或者是彆人傷他,孟濡已經做好看到有人受傷的準備。
孟濡站在服務生說的包廂前,無人回應。
她正準備再敲,裡麵忽然想起酒杯砸地的破碎聲。
孟濡推門而入。
怎麼也沒想到裡麵會是這種場景。
裡麵沒有爭執,沒有鬥毆,隻有陸星衍和另外一名女人。
女人大約三四十歲,保養得宜,珠光寶氣。麵前一支波爾多紅酒,滿地碎片,深紅色的酒液向四周溢散。
她對麵,陸星衍神情寡淡,漆黑色的瞳仁沒有情緒,甚至難以掩飾的不耐煩。
少年薄唇微動,聲音不高,但是又冷又硬:“我他媽再說一次,滾,彆來找我。”
女人伸出染著深紅色指甲油的手,試圖輕碰陸星衍的肩膀,笑道:“對客人態度這麼差,不怕我向經理投訴你?”
陸星衍蹙了蹙眉,向後一退。
他身後是沙發,即便後退也退不了多遠,女人依舊能觸得到他。
孟濡早在看到這一幕之前就上前,見狀微微蹙了下眉,伸手扯住陸星衍的袖子。
少年被她觸碰的一瞬間回頭,看到孟濡的臉龐時,想甩開的動作停了下來。
孟濡將陸星衍帶到自己身後,纖柔身軀擋在他的身前,彎一彎唇角,漂亮又清明的眸不露怯地對上麵前女人的視線。
孟濡開口,語氣輕輕的,卻有一絲顯而易見的保護和不悅。
“請問你要對我家小朋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