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他竟然用那麼不屑地語氣把連蓉形容成一個沒有尊嚴,沒有人格,任人玩弄的玩物?而且,還那麼推崇歐陽予倩那個虛偽又惡毒的女人。我心裡壓抑了三年的火騰地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可我還記得眼前這人是我的好兄弟,不能動手,隻能努力地將怒火壓下去。
我隻想知道,他到底喜歡那個歐陽予倩哪一點,明明那個女人哪一點都比不上連蓉。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我就是喜歡倩倩這型的,不成嗎?”
秦逸這樣回答我,眼神和臉上幸福的神色全然不似作偽,讓我迷惑又不解。三年前,我明明在秦逸的眼裡看到了對連蓉的愛意,那絕不是假的。可是為什麼現在秦逸竟然一副死心塌地愛著歐陽予倩的模樣?
不過,管那麼多做什麼,我隻要確定秦逸確實是不要連蓉了就好,現在我終於不需要在壓抑對連蓉的愛意了。於是在秦逸問他的時候,我大方的承認了。
卻沒想到秦逸又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打擊,秦逸竟然給連蓉下了絕育藥。我知道現代確實不存在什麼一次性吃了就能讓人永遠不能懷孕的藥,但是卻又很多副作用大的避孕藥,吃多了自然就不可能再懷孕了。這種事情,以秦逸的性格絕對是做的出來的。
我再也控製不住心裡的怒火,狠狠給了秦逸一拳,將他打倒在地,轉身出了秦逸的辦公室。我想我和秦逸之間的兄弟情義就到今天為止了。
可是我卻看到了仍在會客廳地毯上的辭職信,屬於連蓉的辭職信。連蓉剛剛來過這裡,那麼我和秦逸的話她聽到了多少?
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慌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快步追了出去,卻因為一步之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連蓉上了車,疾馳而去。
我隻好繼續追下去,去又差了一步,被關在了彆墅大門外。
卻沒想到這一步便是陰陽之隔,當我匆匆叫來秦逸打開彆墅的大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連蓉用鋒利的水果刀劃開自己的頸動脈的畫麵。
我瘋了一般地撲過去,溫熱粘稠的血濺了我一身一臉,我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打電話叫的救護車,我想我當時的態度肯定不會好,那時的我滿心都是恐懼,隻能靠歇斯底裡的呐喊來發泄。
我努力地想要給連蓉的傷口止血,可是卻怎麼都止不住。血液不再噴射,卻仍然潺潺地往外流,仿佛永不停止一般。
“這位小姐已經去世了,請節哀吧。”醫生來了,卻隻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就下了結論。
連蓉怎麼會死?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我都還沒來得及跟她表白呢,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可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我的手放在她的鼻子底下感受不到一點呼吸,緊緊地按著她的胸口也感受不到一絲心臟跳動的感覺。甚至她脖子上傷口不停流出的血也開始從溫熱漸漸變得冰涼,我的心也跟著沉入了穀底。
秦逸瘋了一般地衝上來,卻被我狠狠地推開。他不配觸碰連蓉,連蓉也必然不想再被他碰。
我親手操辦了連蓉的葬禮,連蓉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她的所有都給了秦逸,我也沒有邀請任何人來。連蓉喜歡安靜,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會讓那些不相乾的人來打擾連蓉最後的安寧。
秦逸一直在旁邊靜默地看著,眼眶青黑,臉色憔悴,好似痛不欲生。我心裡卻是不屑,連蓉都已經不在了,他此刻做出這副樣子來是想要給誰看?
連蓉下葬之後,我開始日以繼夜的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然後每個周末,我會抽出半天的時間,到墓地去陪連蓉聊天。
偶爾會看到秦逸,他的神情似乎越發的憔悴,但我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他似乎也知道我並不待見他,也並不和我搭話。
直到半個月後我才聽到消息,秦家和歐陽家的婚約解除了。秦家遭到了歐陽家激烈的打擊,葉家也在其中摻了一腳,秦家損失慘重。
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葉家會參與其中,很久以後才弄清楚,原來是為了連蓉。葉家人說,連蓉是葉家早年丟失在外的大小姐。他們千辛萬苦地找到了線索,沒想到人卻不在了,自然要找害死她的人報仇。
隻是這樣的說法,卻讓我想笑,大概隻能用來騙騙三歲的孩子了。
連蓉在B市呆了八年,在秦逸身邊呆了四年,每天出入上流社會,葉家的勢力那麼大,如果他們真的有心,怎麼可能直到現在才得到連蓉的消息?
分明是之前連蓉的身份讓他們覺得丟臉了吧,現在人死了,卻又後悔了?心疼了?這些所謂的家人和秦逸又有什麼分彆。
我坐在連蓉的墓碑前,絮絮叨叨地將這些事情一一說給她聽,時不時義憤填膺地發表一番自己的看法,好像連蓉就在我的眼前,正在凝神傾聽我的話一般。
春日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讓我忍不住一陣陣地犯困。
我靠在連蓉的墓碑上,臉貼著她的照片,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睡夢中,我似乎看到了連蓉溫柔淺笑的容顏。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秦逸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