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掃了一眼,蹙眉問:“撞了?”
“沒,沒有。”林佳音搖頭。
“仔細想想。”
“是中毒了。”林佳音一雙大眼淚光盈盈,止不住的哭腔“我昨天吃了蘑菇。”
“……”
沈湛不覺得這是中毒,估計是林佳音磕碰到了手背,自己卻不記得了。
他轉身敲了敲車窗,“師傅,抱歉,先去省人民醫院。”
隨後拉開後座的門,讓林佳音先進去。
一路上,林佳音哭個不停,深信自己是中毒了。
沈湛眼皮都沒掀一下,懶得跟她解釋,任由她拉著自己的衣角害怕地哭。
“沈湛,我要死了。”
“嗚嗚嗚我要死了。”
“我再也見不到了你。”
“嗚嗚嗚嗚……”
沈湛無耐地揪起她衣領,從胸口掀開她。
襯衫被她的鼻涕眼淚打濕一大片。
“林佳音,”沈湛揉了揉眉心,“閉嘴。”
林佳音“嗝”的一聲鳴,硬生生止住了抽泣。
“先看醫生,看完再哭也不遲。”沈湛麵無表情地道。
-
很快,車子到達省人民醫院。
現在是晚上10點半,沈湛先去掛了急症號,然後帶著林佳音過去。
林佳音就拉著沈湛的衣角,眼眶泛紅地跟在他身後。
急診室的醫生大概四五十歲,戴著一副眼鏡,正坐在電腦前核對資料,見有人進來抬起頭問,“怎麼了?”
“醫生,”林佳音鬆開衣角,跑過去,“我中毒了。”
一聽是中毒了,醫生嗖得站起來。
“吃了什麼?什麼時候吃的,什麼症狀?”
“吃了蘑菇,昨天吃的,症狀……”林佳音顫抖著伸出手。
頭頂亮起白熾燈,照得手背虎口處的皮膚顏色更加明顯。
林佳音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等著醫生下定論。
醫生拉著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扶了扶鏡框,欲言又止。
“醫生,你說吧。”林佳音戀戀不舍地看向一旁的沈湛,下定無論如何也要努力活下去的決心,“我能承受的。”
醫生鬆開她的手:“小姑娘,你先去那邊洗一洗。”
“啊?”林佳音沒反應過來。
他指了指旁邊的洗手池,有些無語:“用洗手液洗一洗。”
“…………”
-
出了醫院大門,林佳音看著自己重新白回來的手背破涕為笑。
沈湛無語地輕嗤,眼裡寫滿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真好,我沒中毒。”林佳音帶著劫後重生的喜悅,“沈湛,我又能繼續看見你了。”
“……”
沈湛沒有和她說話的**,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回到森和小區。
沈湛不住校,但也很少在森和住,因為總是在滿世界比賽。林佳音也很少來,偶爾空了來打掃衛生。
兩人更像是雇主和小保姆的關係。
隻是雇主沒想到,小保姆可以這麼蠢。
林佳音撇了撇嘴,從醫院回來,沈湛一直不理她。
“對不起。”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沈湛停腳,沒好氣地道:“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人醫生。”
“對不起對不起。”
沈湛扯了扯嘴角:“醫生的智商都被你侮辱了。”
“……對不起。”林佳音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林佳音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安安靜靜地不說話。
沈湛走到門前停下,轉過頭來,“鑰匙。”
“鑰匙?”林佳音楞了一下。
見她一臉茫然,沈湛猜測到什麼,“鑰匙呢?”
林佳音趕忙拉開書包鏈,伸手摸,摸著摸著,就咬起了嘴唇。
“……”
沈湛扯過她的書包,倒拎著抖了兩下,花花綠綠的小飾品落了一地。
就是沒有鑰匙。
沈湛抬起眼,無語地看向她。
“好像……沒帶。”林佳音低著頭,細若蚊聲。
空氣安靜了那麼幾秒,沈湛突然笑了,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嗬笑,胸膛也隨之起伏,氣息撲在林佳音臉上。
“我說小祖宗。”指尖戳了戳她腦門,“你這兒能不能有點長進。”
林佳音往後縮了縮脖子,“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努力有長進的。”
“算了,”沈湛轉身,“有長進也不是你林佳音了。”
“沈湛,”林佳音忙不迭跑在他前麵,轉過來雙手伸開擋住他,“你生氣了嗎?”
沈湛沒好氣地點點頭:“是的,被你蠢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