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葉蓁所想, 像陸北川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從小興趣愛好頗廣,鋼琴書畫圍棋帆船等等都有涉獵, 但正如他所言,隻略微了解並不精通, 在真正專業大師麵前,可謂是班門弄斧。
第一個音起, 悠長而琴音縈繞在大堂,葉蓁目光凝視著陸北川。
她見過陸北川特立獨行的一麵,也見過他勝券在握的一麵, 卻唯獨沒有見過他如此紳士儒雅的一麵。
坐在鋼琴麵前, 專心彈奏著一曲寧靜的《小夜曲》,才華外露,再迷人不過。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葉蓁恍惚地想。
陸氏的總裁,擁有上千億的資產, 還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隨時解鎖的才華以及足夠的耐心與尊重。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卻是她輕而易舉得到的。
即使她和陸北川之間沒有愛情, 有的隻是一紙契約的約束。
她笑望著陸北川,一瞬不瞬望著他。
整個大堂燈光昏暗, 唯有一束光打在鋼琴與陸北川的身上, 整個人籠罩在一圈又一圈的光暈之下, 好似鍍上一層金箔。
音樂不斷, 琴鍵在陸北川修長指間跳躍, 一個個美妙動聽的音符響徹大堂,與葉晴表演時候的虛浮慌張不同的是,陸北川的演奏又平又穩,十分專業,那股沉穩與專注讓人不由得也凝神屏氣,所有人默契安靜下來,靜靜聆聽著。
陸北川坐在琴凳上,透過重重人群,徑直鎖定人群中的葉蓁,眼神溫柔而堅定。
一如他指間彈奏的悠揚的曲調。
場下無數觀眾安靜聽著,聽著前調的悠揚,聽到葉晴無可挽回的後半段在陸北川指尖從容不迫奏響。
從容的氣度,令葉蓁深陷其中。
大約十分鐘的演奏時長,葉蓁卻仿佛快的隻過去了三分鐘,當四周響起熱烈掌聲時,隱約有些意猶未儘。
陸北川停下指尖的動作,環視四周一圈後下台來,走到葉蓁麵前,看著仰頭望著他的一雙剔透明淨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仿佛包容了星辰大海天地萬物,卻隻看得見他一人,也隻容得下他一人,正如他自己的眼中,也僅僅隻容得下葉蓁一人而已。
陸北川喉結滾動,卻不敢擅自行動,他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可麵對葉蓁,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所有的定義。
“葉蓁,”這真的是個頂好的氣氛,情到深處,光線溫柔,讓人情動,“我……”
“陸先生真是年少有為,”陸北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挽著周夫人笑著打斷,“竟然在鋼琴上也有深厚造詣。”
陸北川眸間微動,將目光僵硬從葉蓁臉上移開,臉色極不自然望向周夫人,心裡記掛著事,心情難免不太好,“造詣不敢當,隻是小時候學過一些,後來國外留學被朋友指點過。”
葉蓁也下意識將目光偏移,臉色微微發紅,延伸到耳尖。
周夫人隻當陸北川謙遜。
她見過太多的人爭先恐後在她麵前展示,誇大其詞,言之鑿鑿,但實則不過略知一二而已,查理的《小夜曲》難度是音樂界一致評價,若是在鋼琴上沒有下過苦工有所造詣的人,怎麼能將《小夜曲》彈奏得如此動聽。
周夫人讚賞目光望著陸北川,像他這種年輕有為且坦誠謙虛的年輕人很少了。
有人在周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周夫人聽完,眼前一亮,對那人連聲道:“快請他進來!”
那人聽了立馬走了。
周夫人笑望著陸北川,“你真應該晚點表演的,否則查理大師就能親耳聽到你彈奏的曲子,他一定會為有你這樣的傾慕者而感到高興。”
葉蓁疑惑,“查理大師來了?”
周夫人朝門口方向望去,笑道:“人來了。”
說著,便朝門口來人方向走去。
被音樂界熱捧的青年音樂家查理一身合體西裝,在服務生的帶領之下走進大廳。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外國小哥,身材高挑引人側目,皮膚出奇的白,五官精致,長卷眉睫下含著一雙養在白水銀中的藍色寶石,眼部輪廓深邃多情,頭發天生的黃色微卷,使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金發小帥哥。
“查理先生,你好,很感謝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周夫人笑著以英文與查理握手問好。
“能參加您的生日宴會是我的榮幸。”
查理微微躬身與之相握,以表尊重,為人風度翩翩,英倫貴族的紳士風度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又是一個一掠而過的人物。葉蓁若有所思望著查理,“這位查理大師看上去挺年輕的,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的才華……”
陸北川望了眼葉蓁,隨後淡淡望著查理,“不要覺得他年輕,其實他比你要大上十歲。”
“十歲?”葉蓁詫異望向查理,再次感歎外國人年齡這一謎團。
“查理,你如果能早來一步,或許就能聽到一首美妙動人的音樂盛宴,”周夫人無不可惜向查理介紹陸北川,“這位是陸北川,五分鐘前結束《小夜曲》的演奏。”
查理看著陸北川,定定凝視片刻後詫然笑了起來,隨即上前,與之擁抱。
那是朋友之間熱情的擁抱,甚至兩人還未分開時查理熱情大方對他說:“陸!你真在這裡!咱們好久不見了!”
陸北川點頭,“三年了。”
“你們認識?”周夫人問道。
查理以好朋友的姿勢一手攬著他,用蹩腳的中文說:“我們是朋友。”
他與陸北川還真是朋友。
當年陸北川在國外留學時曾與陸北川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流,那是個天才齊聚的學校,人人出生不凡,個個都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