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群親戚陸北川從前接觸得少, 主要源於陸北川看不上這群貪婪毫無底線的人, 以陸家人自居,在公司內占著名額無成本收獲著利益, 老爺子念著幾分舊情, 陸北川可不講這個情。
他心裡清楚, 陸少言這人能隱忍到現在, 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群人想要逼陸少言放棄手上的遺產, 簡直如天方夜譚。
果不其然,陸少言隨隨便便諷刺的話, 便成功踩到這些人痛點,氣的這些人怒目而視直跳腳,看著陸北川,想讓他站出來替他們做主。
“北川, 你看看,老爺子這才剛走,他就這麼囂張,這往後豈不是要把天給捅破了?”
“老爺子靈堂前沒見你拜一拜上柱香,這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全靠北川在打理, 你呢?人影沒見著,怎麼?現在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就出來裝天下太平想自我逍遙?陸少言, 你還真以為咱們會像老爺子那樣哄著你寵著你?”
“老爺子在天有靈, 如果知道在他死後你這麼不孝順, 肯定後悔將那麼多的家產交給你這個不孝子!”
陸少言也不生氣,冷冷望著幾人,甚至還煞有其事地勸道:“我說幾位叔叔,生這麼大火氣乾什麼,你們生這麼大氣我又不會把家產拿出來給你們分分,我話就撂著,老爺子分配家產時你們在,律師也在,不管你們服不服,這家產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們想從我這摳出去一星半點,做夢!”
陸少言眼神桀驁,望著幾人,眼底那意思儘是不與你們這些人計較的豁達,不可一世,“至於你們那點心思……還是收收吧,大家都姓陸,知根知底,露出這麼一副醜陋貪婪的嘴臉給誰看。”
聲音漸遠,直到陸少言身影消失在老宅門口,這些人這才收回憤恨的目光,自認為作為長輩的尊嚴被冒犯,希望陸北川能他們一個交代。
在這爭執的過程中,陸北川默默將早餐吃完,接過傭人遞來的毛巾擦拭後起身,“爺爺生前的遺言具有法律效應,而且我也尊重爺爺的安排,各位所要求的我實在無法做到,各位,很抱歉,爺爺的喪禮已經結束,很感謝各位的到訪,用過早飯後我會安排車送各位叔伯回家,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陸北川好言好語,完全是因為再看幾位都是陸家叔伯親戚的份上,不想老爺子剛走,頭七還未過就吵得他老人家不得安息。
可幾位叔伯原本目的不純,野心勃勃,聽了這話火冒三丈,認為陸北川這是與陸少言狼狽為奸。
“北川,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你就這樣對我們?”四爺爺拄著拐杖,威嚴十足望著陸北川,“你有沒有想過,陸少言他是老爺子生前最寵愛的兒子,可是卻隻分到一些不動產,現在你這麼維護他,可要想想他領不領情!彆怪我沒提醒你,你手上的陸氏可得看好了,彆被陸少言這狼崽子給搶了。”
陸北川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四爺爺,這個就不勞您操心,您放心,爺爺既然將陸氏交給了我,我就一定不會辜負他老人家的厚望。”
老爺子走了,整個陸家也就四爺輩分最高,陸北川是孫子輩的,在四爺眼裡,哪裡輪得到他說話?被頂嘴,四爺臉色很是難看。
“放肆!”
有傭人快步而來,聲音急促,“少爺,少夫人讓我來找您,說是小少爺病了,讓您去看看。”
陸北川凝眉,“我馬上來。”
說完,陸北川一言不發,扔下神色各異的老年倚老賣老團,大步朝後院走去。
房間裡,陸北川推開房門,粥粥中氣十足嬉鬨的聲音傳來,陸北川一顆緊繃的心登時鬆懈下來。
“我剛才聽人說粥粥病了,怎麼了?”
葉蓁正給賴床的粥粥換衣服,好說歹說就是懶在被窩裡不起來,她將衣服丟給陸北川,“我是管不了你兒子了,渾身上下這懶病也不知道和誰學的,你是他爸,你來。”
陸北川拿著粥粥的衣服哭笑不得,走到粥粥床邊,被窩下小小的一團聳著,裹得密不透風。
“陸知非。”陸北川隻喊了一聲,被窩下一團動了動,露出個毛乎乎的小腦袋來,仰頭看著他爸,委屈喊了聲,“爸爸。”
在陸北川麵前,粥粥向來不敢造次。
陸北川把被窩掀開,一手將粥粥從被窩下撈了出來,問他,“為什麼不聽媽媽的話?”
粥粥歪著頭想了想,很理所當然地說:“寶寶要睡覺呀。”
“睡覺是晚上才做的事,現在已經是白天了,誰教你賴床的。”
粥粥很委屈地看著陸北川,“可是……叔叔說,寶寶還小呢,可以睡很久很久,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叔叔?哪個叔叔?”
“就是……就是那個給寶寶玩具的叔叔!”
粥粥指的是陸少言。
陸北川回頭問葉蓁,“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