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被邊湛一喊, 立刻拿開手, 繞過榮棋身邊,走向病床方向。
剛走了兩步,手腕被榮棋給拽住。
蘇棠盯了榮棋幾秒中,手臂微一掙動,掙脫了榮棋的手。
“我其實早到了一會, 聽到了你們的一些談話,我替榮棋道歉,請你不要對付榮家。”
蘇棠站到了邊湛麵前, 態度誠摯。
“榮聲,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不要為我道歉。”
榮棋也幾步上前, 再次扣住蘇棠的手。
“放開他!榮棋你沒資格動我的人。”邊湛一瞬寒了聲音, 他雖然腿折了,身上淩厲的氣勢,卻半分不減。
蘇棠伸手把榮棋的手指給一根根掰開,榮棋滿目地驚愕和悲傷。
“我請求你,不要對付榮家。”蘇棠回看邊湛, 重複之前的請求。
見邊湛沒有馬上回應,蘇棠忽然傾身下去, 在兩雙驚愕的眸子裡, 直接吻住了邊湛的唇。
邊湛眸光驟然晃動不已,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 讓邊湛在默然了一瞬後, 一臂扣著蘇棠的窄腰,一手捏著蘇棠下巴,瞬間將主動權給奪了過去。
抵開蘇棠的唇,舌尖強勢侵入到蘇棠口中,激烈占有和掠奪。
兩人就這樣,當著榮棋的麵,擁吻在一起,給榮棋上演了激烈且纏綿的一幕。
甚至於,榮棋都聽到眼前而且親吻著發出來的澤澤水聲。
榮棋眼眶已全然發紅,眸光一瞬不眨地盯著麵前兩人,額頭青色的筋脈亦全部暴突,他無比地想上前將擁在一起的兩人給拉開。
驟然裡,兩隻腳似釘在了地上,身體一時間不受意識的控製。
榮棋隻覺自己一動都不能動。
看著蘇棠撲到邊湛的懷裡,主動向邊湛獻吻。
榮棋心中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當時怎麼隻撞斷了邊湛的,而不是直接將邊湛給撞死。
不知道兩人具體吻了多久,邊湛總算舍得將蘇棠給放開,可雖是沒有再吻蘇棠,手指卻拿上去,撫摸著蘇棠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嘴唇。
錯開眼神,邊湛朝從剛才起就愣住的榮棋看過去一眼,略微挑起眉頭,神色間的冷漠令被他注視著的榮棋喉骨陣陣刮痛。
蘇棠舌頭舔了下自己下嘴唇,見邊湛盯著榮棋,他同樣回頭瞧著離得不遠用無儘悲哀眼神凝視他的榮棋。
因為剛剛被擁吻,蘇棠嘴唇血染了一般殷紅,眼角眉梢更蕩著無限柔媚的春.色。
但那種惑人的春色,自然同榮棋沒有絲毫關係。
榮棋拳頭緊緊捏著,手臂不受控的顫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渾身都似乎泛著疼痛,讓他反而不知道哪裡最痛了。
“榮棋你傷得也不輕,還是先離開好好養傷吧。”蘇棠嘴裡說的是看著關心的話,可話裡的意思,怎麼聽都是嫌棄榮棋礙事,讓對方不要出現在他眼前。
起碼這時,榮棋是這樣認為的。
是他一開始將蘇棠給推出去,錯誤已經鑄成,顯然好像不管他做什麼,都難以得到蘇棠的諒解。
榮棋扯了扯唇角,但卻怎麼都無法笑出來。
蘇棠微笑的眼眸,溫柔看向榮棋,他差不多算是靠在邊湛懷裡,被對方摟著腰,兩人間靠得緊緊的,看著竟有一種意外的和諧,榮棋猛地往身後退了半步。
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說什麼,可忽然失聲,最後榮棋就那麼在蘇棠和邊湛的注目下,像個戰敗的逃兵一樣,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病房。
等榮棋一走,蘇棠本來勾起的唇角,霎時就壓了下去。
周身氣息也瞬間變得異樣,邊湛手臂還摟在蘇棠腰間,對於蘇棠那裡的變化,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
他眸裡就有些疑惑。
蘇棠站了起身,側骨頭,目光低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半靠在床頭的邊湛。
用和剛才類似的方法,蘇棠將邊湛扣在他腰間的給一點點拿開。
“說實話……”蘇棠眸底的柔軟以可見的速度在消散,他突然開口,又停了一停。
邊湛眼睛裡映著蘇棠唯一的清晰的身影,無聲裡等著蘇棠接下來的話。
“榮家怎麼樣,我其實並不太關心。”
“那你剛剛為榮棋求情?”
這顯然和蘇棠說的有出入,邊湛於是更不解了。
“你不覺剛剛榮棋的表情很有趣嗎?”
蘇棠微眯了眼,像是在回味一樣。
邊湛眸光裡帶著審視,麵前這個人似乎有了些變化。
“不是嗎?他不是喜歡我嗎,我就是要他看的更清楚,我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和他有關係。”
蘇棠唇角勾了一勾,笑容頗顯玩味。
然後邊湛瞬間清楚,麵前這名青年,是真的變了些,至少過去,應該看不到他臉上出現在這樣的表情。
是對方本性如此,還是外在的環境造就的?
邊湛單方麵更寧願相信是後者,畢竟發生在青年身上這些事,沒有變化才顯得異常。
這種變化某種意義來說,邊湛認為算是好的,至少這樣的話,蘇棠就不會再那麼容易被他人置於掌心肆意欺負了。
就是他自己,不可否認的是,邊湛清楚蘇棠與過往朝他身邊湊的任何人都不同。
讓他真的很想,把這個人給永遠都禁.錮在自己身邊。
“榮家我不會去對付了,這點你儘管放心。”邊湛覺得還是需要再說一遍。
蘇棠笑容僅是掛在皮肉上:“我信你。”
邊湛因為他的緣故,被榮棋都給撞斷了腿,然後被他的一個小小的主動,就直接選擇沒有任何報複。
若說之前蘇棠還存有疑慮,那麼現在蘇棠可以確認一點了,那就是邊湛對他的感情,已經差不多抵達到了他預期值。
邊湛腿骨折了,在醫院裡修養了近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裡蘇棠同樣也搬到了醫院住,高級病房的設置,就如同高檔酒店一樣。
不過照顧邊湛的事倒不是蘇棠在負責,請了專門的護工,蘇棠更多的時間,就隻是坐在病床旁邊,邊湛雖然住了院,也不表示就真的躺著什麼都不乾,手頭那個政府方牽頭的土地投資案,他自然是要不時跟進的。
當邊湛在忙的時候,蘇棠也沒空著,拿了畫筆畫紙,畫醫院後花園的景色。
前來彙報工作的人員,不需要邊湛刻意提醒,都會下意識將聲音給放輕。
雖都驚豔於蘇棠絕色的姿容,卻也隻是暗裡偷看幾眼,不敢真的過於直視。
因為都清楚,蘇棠是邊湛的人。
邊湛這人看著是好相處,也基本沒人見他發過火,他是很少發火,但手段卻是相當雷霆冷酷,不留一絲情麵。
曾經有同事隻是犯了一點小錯,邊湛完全沒給那人解釋和改過的機會,直接就讓對方走了。
他眼裡仿佛一點沙子都容不了,身邊突然間出現這麼一個絕色,眾人於是覺得,大概也隻有這樣的人,能讓邊湛動點心。
曾經有人來的時候,看到過邊湛摟著蘇棠親吻,那次之後大家便清楚,蘇棠不是邊湛什麼朋友,而是邊湛的情人。
彙報工作的又一個人離開,邊湛覺得有點口渴,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淡沉的眸光同時瞥向了蘇棠。
似乎蘇棠一直畫的風景像,很少有畫人的。
邊湛突然間,想讓蘇棠畫個人像。
隨即邊湛喝了水,放下杯子,喚了蘇棠一聲。
蘇棠停了手中畫筆,略側過身,眸色清淺地回視邊湛。
“畫一副你自己畫像如何?”蘇棠的照片邊湛自然是有,隻是邊湛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要蘇棠自己的畫像。
蘇棠幾乎沒多加思索,就開口:“我不畫自己。”
不是不會,而是不畫,差一個字,意義完全不同。
“我倒是可以畫你。”蘇棠身體又繼續側了點,笑容慢慢溢出來,大概是談及到自己擅長和喜歡做的事,笑意真誠,不會讓人有任何的虛假感。
雖然和自己最初想法不同,但不光是蘇棠畫自己還是畫他,都是蘇棠的手筆,邊湛因而點頭,不加強求,讓蘇棠給他畫一副畫像。
“不需要一直保持不動。”邊湛的麵部輪廓異常分明,屬於那種有棱有角的骨相帥氣的人,而越是輪廓鮮明的人,畫起來其實越容易。
蘇棠見邊湛忽然表情就有點僵,讓對方放鬆,自然的狀態才是最好的。
這一刻似乎兩人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祥和,而認真繪畫的蘇棠,眼睛裡的光一點點亮起來,比夜空星辰還要耀眼,看著全神貫注沉浸在作畫中的蘇棠,如果不是腿上石膏還沒有拆,邊湛是真想就這樣走過去,將蘇棠拉進懷裡,狠狠地占有這個讓他心臟悸動不已的青年。
在醫院裡邊湛一直都忍著,也有部分顧及蘇棠身體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