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他?不, 我沒那麼殘忍。”蘇棠忽然笑開, 眉眼飛揚, 他說,“我到更想要他活在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那種。”
譚雲陽看著蘇棠眸底浮現出來燦爛迷人的光芒, 他忽然覺得, 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把蘇棠看清楚過。
“那人是誰,你如果不想臟了手, 我來幫你處理。”譚雲陽無法想象,什麼樣的人能夠傷害蘇棠,那人看來是個眼瞎的, 他那雙眼睛,譚雲陽認為, 多半也可以不用要了。
“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但不是現在, 等你生日過了, 我就告訴你。”或者可能不需要蘇棠主動說,譚雲陽應該自己能發現。
蘇棠眼睛從譚雲陽英俊的臉龐上移開,落回到身前的黑白琴鍵上。
另外換了首曲子, 意外裡竟是譚雲陽絲毫都不熟悉的。
愉悅的笑容侵染在蘇棠勾起的唇角上, 這首曲子是他自己曾經隨意創作的, 在現世那會, 他用閒暇時間去學過鋼琴, 老師一度讓他去考級, 被蘇棠拒絕的,那隻是他的一種愛好,沒想過用此來獲得什麼。
譚雲陽聽著雖陌生可似能一瞬間就鑽心他心海深處的音樂,仔細聽著旋律,當蘇棠重複彈的時候,他雙手放上琴鍵,不算特彆流暢地跟著彈奏。
偏過頭,蘇棠朝譚雲陽溫暖一笑,把速度放慢以便譚雲陽可以跟上他的節奏。
要去參加譚雲陽的生日宴會這一件事,蘇棠提前和許穆說過,許穆知道蘇棠近來和譚雲陽走得過近了,想阻止一下,可當看到蘇棠柔柔的微笑,想把天上星星都摘下來給蘇棠,哪裡還會對蘇棠說個不字。
就是當蘇棠向許穆尋求意見,應該給譚雲陽送什麼禮物,許穆心中雖有半絲不愉,看到咫尺間眸光琉璃通透的蘇棠,本來兩人一起在外吃了晚飯,許穆都隨即讓司機把車往本城商品最高端的一個區域開過去。
許穆那時是根本沒有想到,原本是陪蘇棠去給他朋友挑選禮物,到後來他竟然也收到一份禮物。
中途蘇棠借口去上廁所,回來時沒有第一時間把禮物給許穆,而是等回到家後,在第二天,許穆穿戴好正裝,準備出門那會,蘇棠忽然遞了個盒子過來。
“這是我昨晚熬夜趕工出來的,三叔您看看喜歡不?”精致的黑色小盒子安靜放在蘇棠掌心,他目光灼灼,若仔細看,似乎眼眶底下真有點黑眼圈。
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許穆拿過小禮品盒,輕輕打開,無論裡麵放著什麼,對他而言都是蘇棠彌足珍貴的心意。
“一個小的印章,我以前也沒怎麼學過,可能做的不好。”蘇棠隨口又解釋。
許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價格自然比不上那些手表鑽扣什麼的,但在看到這枚紅色小小的印章時,許穆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昨天晚上蘇棠是怎麼伏在桌案上,一刀一刀地將這枚印章雕刻出來。
那個瞬間,心海裡洶湧的浪潮撲打上來,許穆抬目看著麵前眼角都是微笑的男孩。
“我很喜歡。”許穆很少這樣直觀地表達情感,隻有在蘇棠麵前,他的一切情感都顯得較為外露。
那之後,許穆就帶著印章去了公司,將印章放在辦公桌最顯眼的地方。
譚雲陽的生日很快到底,每年都會辦,但今年顯然同往年不同,因為有個他在意又非常喜歡的人也會前來。
若說之前譚雲陽對蘇棠還有一份隨便玩玩的心態,在和一日又一日的相處中,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被蘇棠吸引。
無論是蘇棠俊美無雙的外貌,還是迷人的性格,蘇棠身上似乎存在很多迷,無論他靠得多斤,都很難將蘇棠徹底給看清。
那種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令譚雲陽很快就改變了心態,收起來自己玩鬨的心,甚至開始認認真真地追求蘇棠。
其他家人或者朋友,譚雲陽不是特彆在意,那天早上,他給蘇棠打電話,詢問需不需要他開車過去接人。
蘇棠直接婉拒了,這天許穆像是事情不多,起來後沒有立刻就去公司。
蘇棠近幾天開始嘗試將輪椅換成拐杖,這樣去譚雲陽生日會,也會相對好一點。
許穆看到蘇棠杵著拐杖慢慢往門外走,知道蘇棠這是打算到外麵聯係一下,他跟了上去,下門前台階的時候,蘇棠沒走穩,身體徑直往前倒,隨後一隻手臂攬在他腰際,身體被垃圾一個寬闊厚實的胸膛,鼻腔裡嗅到淡淡煙草味和冷香的混合氣息,讓人意外裡聞著都隻覺心安。
“謝謝三叔。”蘇棠揚眸同許穆道謝。
許穆扶著蘇棠下階梯,等蘇棠到了平坦處,他緩緩鬆開手,那隻握過蘇棠腰肢的手,在垂落下去後,手指玩去了起來,像是要把裡麵什麼東西給抓住。
蘇棠背對著許穆,許穆沉靜的眸光一點點陰暗下來,轉瞬間暗沉的好似一絲光亮都透不進去,全然如一頭大型猛獸盯著它渴求著獵物,它在艱難忍耐著,這份耐心,隨時要轟然倒塌。
譚雲陽不多時又給蘇棠來了第二通電話,問蘇棠什麼時候出門,他好安排人出去接。
蘇棠走了會,腳有些酸軟,坐在院子裡的一張藤椅上。
蘇棠說馬上就過去,太早過去,他認識的人也不多,而且許穆還在家,蘇棠某些時候覺得許穆雖然看起來擁有一切,權勢地位,但身邊就隻有他,他如果離開,許穆就顯得孤零零一個人。
許穆看到蘇棠接電話了,在蘇棠之前就叫阿田把車開過來,正好許穆也準備去公司,於是就和蘇棠坐同一輛車。
蘇棠抵達的那個時間點,基本上人都到的差不多。
譚悅作為譚雲陽的姐姐,兩人雖同父異母,平時聯係也少,可關係卻意外的不算太差,譚父一碗水端的相對平,姐弟兩各自過得都還挺不錯。
譚悅和丈夫還有孩子都提前到的,對於譚雲陽在外麵男女都玩,家裡長輩親戚都睜隻眼閉隻眼,年輕人愛玩是天性,隻要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孟修平本來曾經還挺嫉妒譚雲陽,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現在譚家大半的事情都交到他手裡,譚雲陽事業心似乎也一般,看著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
孟修平慢慢的,就不怎麼將譚雲陽視為敵對者了,甚至某次還往譚雲陽身邊塞了個人。
差不多一個上午孟修平都發現譚雲陽有點魂不守舍,時不時看會手機,到角落裡打了個電話後,整個神情都變得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