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辛沒待多久,就帶著時聞一給洛驚蟄買的那盒貝果離開了。
洛驚蟄默默地抱緊了貓。
他警惕地看了眼封辛離開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麵包,開始對貓彈琴:
“你看,她想拐跑你,她對你圖謀不軌,明彥對你見死不救,隻有我會保護你。”
“麵包,我對你多好啊!”
洛驚蟄抱了麵包一會兒,把貓放下來,捏著麵包的耳朵,說道:
“我要去隔壁明彥哥哥家吃飯了,你在家要老老實實的,如果敢抓沙發和窗簾,我就把你送給怪姐姐,聽見沒有?”
洛驚蟄pua完自家的缺德小貓,檢查了下麵包的水碗、糧碗和貓砂盆都是滿的,才出了門。
明彥家此時除了明彥、時聞一、封辛之外,還有步可。
她剛剛從鬼域辦事處出來,辦理了號碼,買了手機,才開機就收到了封辛的短信,按照短信的指引找到了這裡。
她洗了手,挽著袖子,一手拿著平底煎鍋,一手拿著鍋鏟,用攪散的雞蛋液攤了幾張薄薄的皮。
“我記得我在鬼域活躍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住宅區呢。”
步可一邊幫廚,一邊感慨道,
“當時最高檔的住宅區是碧落汀。”
“我在碧落汀住過一年。”
明彥手裡握著長擀麵杖,手底下的麵已經被擀成了一張巨大的麵皮,他正在借著擀麵杖的幫助,將這張麵皮疊起來。
“碧落汀設備有點老,住那裡的玩家都是喜歡碧落汀的位置。後來位置差不多的西番蓮街區建起來後,就沒幾個玩家願意住碧落汀了,鬼域就給拆了,改成碧落咖啡廳了。”
步可:“欸?”
“我以前的夢想就是住進碧落汀。”
步可喃喃道,
“現在已經被拆了嗎……完全沒有住進去的機會了?”
時聞一把蔥薑水拌進肉餡裡,沒拌太多,生燙肉餛飩的餡料不需要那麼多水。
他一邊調餡,一邊表達了對碧落汀的嫌棄:
“那地方也沒什麼好住的,層高兩米,麵積小,跟火柴盒一樣,而且鄰居很多,上下左右都是鄰居,還經常會相互影響。”
步可疑惑道:
“是太吵了嗎?”
“不是吵。”
明彥沒忍住笑,
“他樓下住了個養小鬼的,他在家放了一些驅邪道具,然後小鬼魂飛魄散了,他的道具也壞了。”
時聞一皺了皺眉:
“那些道具挺貴重的。”
“那個小鬼也挺難養的。”
明彥說道,
“以極陰之土為基,新取的極陰之血為養料,每日澆灌極陰之花九次,九九八十一天後,胎嬰之靈成就極陰邪體,受主人驅使。”
“住時哥樓下那個鄰居,割腕割了八十一天,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小鬼,就因為樓上放了點驅邪道具,魂飛魄散了。”
洛驚蟄鑽進廚房,問道:
“那這件事是怎麼處理的啊?”
明彥用刀把疊好的麵皮切開,切成一個個小方塊,一邊切一邊道:
“時哥賠了對方一筆積分,從碧落汀搬出去了。”
時聞一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這件事搬出去的。”
“我住那裡的時候,門口總會有奇怪的東西。有一次門上被貼了個銅製的八卦鏡,倒著貼的,坤位在上。還有一次門口被灑了一些白點,是蠱蟲的蟲卵。”
時聞一說道,
“聞澤住我樓上,隻要不下本,晚上就要在家拉小提琴,興致很高,但水平不高,跟鋸木頭一樣。”
步可問:“沒投訴嗎?”
“投訴了,但我投訴之後,他鋸木頭據得更大聲了。以前每天晚上鋸一個小時,我投訴完之後,他每天晚上要鋸兩個半小時。”
時聞一捏起麵皮,開始包餛飩,
“他有病。”
洛驚蟄同情地拍了拍時聞一的肩膀。
“時哥你真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腥風血雨的核心。”
洛驚蟄調侃道,
“不愧是榜一大佬。”
時聞一:“……”
時聞一把手裡剛包上肉的麵皮折好,放在竹笹上。他捏住洛驚蟄後衣領,將人往廚房外麵推。
“你手上有麵粉!我這衣服黑色的!”
洛驚蟄嘮嘮叨叨,
“怎麼說話說著說著還惱了呢?”
洛驚蟄被丟出廚房,推拉門在背後“咣”一聲合上。
他走到客廳裡。
封辛正坐在地毯上,握著手柄打遊戲。
洛驚蟄走到她旁邊,坐下,拿起另一個手柄。
封辛問他:
“還是一局五個積分?”
洛驚蟄:“……”
他上次在這裡和封辛打遊戲,賭了積分,一局五個積分,輸給了封辛十局。
照他現在的賺積分和輸積分的速度,遲早要破產。
但洛驚蟄就是人菜癮大。
洛驚蟄回答道:
“行。”
於是在開飯前,他又連輸了封辛九局。
還好明彥他們包餛飩煮餛飩的速度夠快,不然洛驚蟄還得再多輸幾局。
生燙肉餛飩的靈魂,是放在勺子裡打散成沫、澆上老酒,在滾開的水鍋裡燙熟的肉餡。
桌子上的每一碗餛飩裡,都漂浮著生燙肉,還有蝦皮、切碎的紫菜、小蔥和雞蛋絲。
洛驚蟄挑剔道:
“看起來不正宗。”
明彥問他:“怎麼樣才正宗?”
洛驚蟄說道:
“做個小抽屜,包好的餛飩碼在裡麵,現場煮。”
明彥點點頭,問他:
“是不是還得拉個三輪車,放個竹筒,在玫瑰園的路上敲?少爺你會蹬三輪車嗎?”
洛驚蟄連連擺手:
“不至於不至於,擾鄰有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