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驚蟄這小子三年前和他爹吵架,把車開進河裡,事後搜索時隻見車不見人,成了一樁迷案。
洛家的人都當他死了,辦了葬禮,雖然沒找到屍體,但買了最貴的金絲楠木棺材和墓地,也算是風光大葬了。
洛老爺子在葬禮上落了好些眼淚。
“驚蟄活著,但狀況不樂觀。”
明彥說道,
“鬼域幕後的鬼師,想拿驚蟄來威脅時聞一,我也不知他現在是否完好。”
綁架威脅嘛。
不能直接要人質的命。
但是人質多半要受點皮肉苦,扯斷條胳膊腿的,也不是沒可能……也有可能在紅芙樓賣身。
洛驚蟄臉好看,賣出去肯定是不愁的。
明彥垂著眼,將鬼域的情況一一道來。
鬼域主人想要侵蝕世界,顛倒鬼域與現實,讓這個世界形成鬼域為主、現實為輔的局麵,屆時這個已經穩定的世界,將陷入鬼怪帶來的危機和恐慌中。
鬼域的主人,就是時家世代封印鎮守的惡鬼,是一位修為頗高的鬼師,有禍亂世界的能力。
明彥也交代了一下鬼域主人引導步可這種玩家變成厲鬼的事情。
不過他隱去了封辛的存在。
將她暴露給玄學界,對她而言應該造不成什麼影響。
但人是一種太過惡劣的生物,人性的惡劣總能超出想象,人類的手段也總是無窮無儘。
肯定會有人想方設法地去利用她。
不過到底哪邊會被利用還不一定呢。
明彥不想看到把封辛控製在掌心裡的玄學界,也不想看到被封辛玩得團團轉的世界。
聞承運和洛飛章一邊聽,一邊驚訝瞪眼。
鬼域主人的行徑和目標,對玄學圈來說,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圈子裡這麼多修行者,恐怕連做夢都不敢去想這樣違背常理、大逆不道之事。
“麵對這種敵人,縱使是時哥,也難以施展手腳。”
明彥吃力地轉頭,看向兩位老人,懇切道,
“聞爺爺,洛爺爺,我要你們來,是希望你們能幫忙。”
洛老爺子問:
“我們能做什麼?”
明彥說道:
“對付鬼域主人,需要聞家的陣術,也需要時家的鎮鬼術。”
兩位老人有些猶豫。
聞承運作為利益相關者,顯然是不願意把家族秘傳交給明彥這個外人的。
明彥適時地立誓:
“我對祖師起誓,聞家和時家的秘傳,皆會交到時聞一手裡,我不會沾染半分。”
在玄學圈子裡,對祖師起誓,是非常有重量的。如若違背誓言,是真的會淪落到十分淒慘的下場。
聞承運見明彥這樣,也鬆了口:
“要聞家的陣術,我尚且可以給你……但時家這個早已破滅的家族的術法,我恐怕是無能為力。”
“當真無能為力嗎?”
明彥問聞承運,
“我知道,時家的老宅,已被大火燒乾淨了……可真的一點東西都沒留下嗎?當年可有前往時家盜竊秘籍之人?時家除了那處老宅,是否還有彆的地盤?”
“時家當年後代零落,這樣的家族能保持昌盛,難道沒有門徒嗎?”
明彥字字句句裡,皆帶著逼迫與懇切。
可那一分逼迫並不會讓他顯得麵貌醜陋,他拖著虛弱的身體操心這些事,隻讓人覺得事情非常急迫。
明彥望著聞承運,說道:
“聞爺爺,你仔細想想,你與時家是親家,你應當了解時家的……”
“洛爺爺。”
明彥又看向洛老爺子,
“你與時家,應是故交吧……如果沒有深厚交情,又怎麼會頂著壓力收養時哥哥?”
明彥道:
“二位,身陷鬼域的不止有時聞一,還有聞澤和洛驚蟄。”
聞承運有些為難:
“可是時家確實毀得乾淨……唉,我想想該怎麼辦。”
他拄著拐杖走出了病房,去打電話去了。
洛老爺子歎了口氣,說道:
“姓明的小子,我聽說過,你這雙眼睛是圈子裡最好使的。”
明彥:“您的意思是……”
“時家已毀,這是無爭的事實。”
洛飛章對躺在病床上的明彥說,
“但時家的過去一直都在,那些成就了時家的祖師,那些死去的亡魂,也許還在看著人間。”
洛老爺子有些難過:
“去祭祀一下舊人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
明彥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了盤算。
他又悄聲道:
“洛爺爺,聞家可有什麼弱點?”
洛老爺子:“……?”
“鬼域主人很可能姓聞。”
明彥仰麵躺在病床上,說道,
“鬼域存在生門,那就意味著鬼域是個巨大的、精密的陣法,除了聞家人和聞家的門徒,誰能在陣法上有這樣的造詣呢?”
洛飛章搖了搖頭:
“這事我可不知道,我把姓聞的老頭叫回來,你問問他?”
明彥說道:“我再想想。”
要是對聞老爺子揭穿這事,可能會得罪聞老爺子。
他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要拿到手的東西也還沒拿到,可不能刺激到聞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