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馬上就要十七歲的男孩,喻臨自認已是個成熟可靠的男人了。既然是個成熟可靠的男人,那就不應該再去找父親一起睡了。但喻臨的人生中很缺乏和父親的互動。因為傍晚時才徹底解除心結,喻臨這會兒其實特彆想找父親聊聊天,把缺失的感情都彌補回來。
喻臨抬起手敲了敲喻柏凱的門。他略等了等,屋子裡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我爸已經睡了?他每天都睡得這麼早嗎?以為我們父子心有靈犀,結果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人竟然隻有我一個?喻臨在心裡哼了一聲,十分傲嬌地把手搭在門把上,輕輕轉動門把手。然後,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他爸竟然把門鎖了?他爸在家睡覺竟然會鎖門?
浪費感情!
浪費我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
喻臨心情複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回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喻柏凱照例早早起床,然後等兩個孩子起床後一起去跑步。越維新倒是在和平日裡差不多的時間醒了,哮天也在喻家的彆墅外頭候著了,喻臨卻一直沒有起床。喻柏凱跑去喻臨的臥室叫他,正轉著門把手想要推門而入,忽然發現兒子的房門竟然從裡頭鎖了。
喻柏凱:“???”
我兒子什麼時候開始有鎖門的習慣了?我怎麼不知道?
等到喻柏凱和越維新跑完步從外頭回來,喻臨才打著哈欠出現在餐桌上。不等喻柏凱說什麼,喻臨率先說:“爸,我昨天晚上去找過你,十一點的樣子,你怎麼睡得那麼早啊!”
喻柏凱頓時一陣心虛:“我的作息很正常啊,是你們睡得太晚了吧?”
“不管,反正今天晚上……”正說著話,喻臨忽然想起來他今天晚上要和越維新一起去管明哲家裡看望管爺爺,就及時改了口,“額,明天晚上,反正明天晚上我還要去找你的。”
“有事?有事現在說也是一樣的。”
喻臨搖搖頭:“明天晚上再說吧。”他哪裡好意思當著越維新和保姆阿姨的麵說自己想要去找爸爸一起睡呢,顯得他非常不成熟似的。他的臉還要不要了?硬漢人設還要不要了?
喻柏凱一想到自己臥室裡的那堆東西,頓時一陣頭疼。幸好他還有不少整理的時間,兒子明天才過來找他呢,他今天晚上必須要把臥室仔細收拾一遍,就說:“好啊,都隨你。”
這天,管明哲沒有來上課。班主任給他批了三天的假期。
剛上課時,邵星辰認認真真地聽課,兢兢業業地做筆記。他琢磨著,等到放學時,他把自己做的筆記給管明哲送去,讓管明哲跟著筆記自學,這樣就不會耽誤管明哲的功課了。
二十分鐘後,邵星辰看著被自己寫得亂七八糟的筆記本,默默地扶了下額頭。他想,越維新那麼聰明,他的學習態度又那麼認真,到時候把越維新的筆記拿給管明哲就行了。
下課時,邵星辰轉頭和越維新說筆記的事。
“他沒有筆記啊。他從來不做筆記的。”越維新還沒說什麼,喻臨就替他說了。
“越維新怎麼可以沒有筆記?那小明怎麼辦?”
“他過目不忘,老師說的全記心裡了,要什麼筆記!”喻臨解釋說,“你來學校前,我們就和班長、學委說好了,她們早答應要把這幾天的筆記借給小明了,她們的筆記超棒的!”
“超棒的!”邵星辰故意捏著嗓子重複喻臨的話。
旁邊有位同學,比邵星辰更擅長滿嘴跑火車:“喻哥最近老說超棒的,這明明是越維新的口頭禪。他們都說,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兩人會越來越像。沒聽說兄弟也是這樣啊!”
邵星辰聞言瘋狂地笑了起來,宛如羊癲瘋發作:“哈哈哈,喻哥,越哥,你們乾脆去國外結婚算了!對了,你們這算是夫唱婦隨吧?額,婦唱夫隨?”怎麼說都覺得不對,邵星辰一拍腦袋,非常機智地創造出了一個新詞語,說:“夫唱夫隨,夫唱夫隨!這個準沒錯了!”
喻臨嗬嗬一笑,雙手交叉成拳,把手指上的關節捏得哢哢響。越維新也是嗬嗬一笑。
邵星辰忽然意識到管明哲今天沒來上學,沒人能在喻臨的“鐵拳”下保護他,立馬就慫了,說:“喻哥,越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沒有夫唱夫隨,是我自唱自隨,行不?”
“不要叫我喻哥。”喻臨滿臉嫌棄。
邵星辰雙手抱頭,看上去像是一隻膽小怕事的鵪鶉。哦,隻是看上去像。
不叫喻臨大哥還能叫什麼呢?
邵星辰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小心翼翼地說:“就……我以後喊你們越哥、越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