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因為剛動手洗過藍莓,越維新的手指非常乾淨,白白嫩嫩的,細細長長的,散發著一種青澀的香氣。哦,或許是沒有香氣的,那香氣是喻臨的錯覺,也或許那就是藍莓的香氣。
大約過了三四秒,也大約過了七-八秒,兩個人同時做出了反應,喻臨鬆開了嘴,越維新也收回了手。如果不說點什麼,氣氛就太尷尬了。喻臨幾乎沒有動腦子,就直接做出了一副痞裡痞氣的樣子,嬉皮笑臉地說:“吃藍莓對眼睛好,那吃你的手指對什麼好?智商嗎?”
越維新笑了笑:“你就貧吧!還吃不吃?喻叔這次買的藍莓挺好的。”
喻臨說了一聲吃,但沒好意思繼續叫越維新喂,正要伸手去碗裡揀藍莓,越維新就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抱怨說:“你手沒洗!前麵翻了書,還摸了書架。書架上都是灰!”
“那還是你喂我吧!”喻臨這話又沒過腦子。說完之後,他才擔心被拒絕,緊張死了。
“喂你?行啊,我先自己吃夠了再喂你。”
喻臨心裡鬆了一口氣,聽越維新這麼說,就知道他沒有把剛剛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可是知道越維新沒有放在心上,喻臨卻又彆扭了,因為這說明越維新完全沒有往那種方向想,間接說明越維新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喻臨隻沮喪了一秒鐘,立刻就厚著臉皮把自己英俊的帥臉逼到了越維新麵前,逼得越維新往後仰,說:“你肯定不會這麼對我!快點喂我!”
越維新哈哈笑著,一副拿喻臨沒辦法的樣子,撿起一粒遞到喻臨嘴邊,等喻臨真湊過來了,他又飛快地丟進自己嘴裡。這種行為可以說是非常幼稚了,明明都快要成年了,這會兒鬨得和七八歲的孩子似的。但似乎誰也沒覺出自己幼稚來,笑著鬨著玩著氣氛都很熱烈。
藍莓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隻剩下碗底的幾粒。越維新又喂了一粒給喻臨,喻臨故意又叼了一下越維新的手指,然後說:“哎,你的手指被我啃了,放古代,我要對你負責了!”
越維新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不會賴上你的。”
喻臨能順勢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嗎?絕對不能啊!他還不知道越維新對自己是什麼想法呢,就開玩笑說:“那我賴上你成不成?我不管,反正我親過你的手指了,我要對你負責!”
“等等,就剛剛那麼一下,你管這動作叫親?你知不知道真正的親是什麼?”
“我知道!”喻臨忽然拉著越維新往後一推。越維新的身後就是書桌。喻臨雖然沒直接擁抱越維新,但他把兩隻手分開,一左一右撐在越維新身後的書桌上,把越維新固定在了中間,攔住了越維新的去路。他聲音輕了下來,笑著問:“我知道什麼叫親。你要不要試試?”
越維新的腰和臀抵在書桌上,因為喻臨的逼近,他想要後退,但下半身沒法再退了,於是隻能上半身向後仰去,這讓他看上去有些弱勢,就好像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喻臨的手裡。
喻臨一低頭就能看到越維新的頭發,看到他的眉眼,看到他的鼻梁,看到他的嘴唇。嘴唇的顏色有些淡。喻臨依稀記得,好像是班上的哪個女生說過,她們女孩子都很想擁有越維新的這種唇色,因為真的很好上妝,塗了什麼顏色的口紅就會呈現出什麼樣的顏色來。喻臨對口紅了解不多,但他知道怎麼讓越維新的嘴唇染上豔麗的色彩。是的,他一直都知道。
隻要用自己的嘴唇去摩挲它,按壓它,蹂-躪它,這雙淺色的唇就會充血,變得通紅。
越維新就像是一隻被獵人的槍瞄準了而不自知的兔子,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反而還蹦蹦跳跳地這兒撩一下那裡撩一下。他乖巧地眨眨眼睛,無辜而單純地問:“你要怎麼試?”
喻臨下意識地滾動喉結。明明不久前喝了大半瓶水,這會兒竟然又覺得渴了。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又一下,心臟激動得要從胸腔裡衝撞出來。他輕輕動了動嘴唇。
一個吻,落在額頭上,一觸即分。
喻臨迅速跳到一邊,沒敢看越維新臉上的表情,嘴裡叫道:“好了好了,我親了!”
越維新愣了足足有兩三秒,才搖著頭輕笑一聲:“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的要親我呢,就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男主角親女主角,或者女主角親男主角,或者他們倆親來親去。”
喻臨需要很努力地克製自己,才不會順著越維新的話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他親越維新、越維新親他、他們倆親來親去的畫麵。他轉移話題說:“藍莓好吃吧?下次再讓我爸買點。”
“好啊,再讓喻叔買一點,還買這個牌子的。”越維新體貼地說。
聽兩個孩子先後誇藍莓不錯,喻柏凱若有所思地想,看來這藍莓是真的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