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安辦再一次因為越維新召開了緊急會議。
“按照越維新的說法, 就算是在晨曦大陸, 絕對預言都非常罕見。”柳副隊長翻著之前整理出來的資料,“絕對預言不仰賴預言師的天賦, 隻看神明的心意,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絕對預言又被稱之為神諭。每一個說出口的字眼都必定會變成現實, 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事實上,他這次做的絕對預言都超出他本人的認知水平了。”喻柏凱補充說,“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世界意誌是可以給出神諭的。世界意誌這種存在, 應該高過神明了吧?”
“世界意誌是什麼?”有個人問。
“這不是我們這次會議的重點。”柳副隊長冷靜地說,“這種概念,你讓越維新自己說,他都不一定說得清, 更何況我們。我們的精力應該更多地放在我們可以掌控的力量上。通過這次絕對預言,我們至少可以分析出兩點。一,當越來越多的人了解晨曦大陸的細節,兩個時空就會發生微妙的共鳴,越維新的預言之力會增強, 這點已經能確認了。因此,我們接下來還要繼續炒晨曦大陸這個IP。我會提出申請, 要求上級給在這方麵追加資金並開綠燈。”
哪怕越維新的天賦需要用金子來喂,他們也一定會同意, 何況炒IP隻需要投入一點點金錢進去, 這點投入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算得了什麼呢。最妙的是, 隻要經營得當,不管投進去多少錢最終都能夠加倍賺回來。你看星際迷航、指環王、漫威宇宙、哈利波特等IP,哪個不是吸金利器呢?四舍五入一下,國家相當於沒花什麼錢就幫越維新增強他的預言天賦了。
柳副隊長繼續說:“二,我們已經從公安戶籍部門拿到了反饋,目前越維新這個名字在全國範圍內沒有重名。這意味著,喻臨,男,十七周歲,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和檔案編號為S001的穿越者越維新,他們最終走到一起並成為愛人的概率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除非喻臨以後找個改過名字或剛剛出生把名字取為“越維新”的人,但這樣的話,晨曦大陸的意誌又何必特意借越維新的口給出絕對預言呢,總覺得這個預言必然和越維新有直接關係。
柳副隊長說這話時,喻柏凱臉上那表情扭曲得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但這會兒大家真不是在開喻柏凱的玩笑,他們是一本正經地在討論這件事。
有個人皺著眉頭問:“我們如何保證越維新不曾就預言的內容對我們進行誤導呢……”預言師不能撒謊,但可以用言語去誤導彆人。要是腦洞再大一點,他們還可以假設,預言師不能撒謊這一條完全是越維新自己瞎編的,他故意賣了一條破綻,方便在日後為自己謀取利益。就像這次的絕對預言,它真的是一個絕對預言嗎,不是青春期的孩子為早戀找的借口?
喻柏凱立刻急了,他正要說什麼,卻被柳副隊長搶了先。柳副隊長非常嚴肅地說:“你要對你說出口的話負責。沒有證據的猜度之言絕對不能說出口,不然你就不配坐在這裡。”
因為越維新是唯一一名來自魔法時空的穿越者,他的天賦擁有唯一性。如果越維新隱瞞了預言內容,或對預言內容作出了誤導,那沒有其他人可以辨彆真偽。這會帶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假如在未來的某天,越維新做出了一個預言,知道某個區域會發生地震。等到地震真正發生的那天,大家發現地震的受災區比越維新預言的區域要大上不少,因此雖然預言讓很多人幸免於難,但還是有不少人死在這場地震中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懷疑越維新撒了謊,想要讓他對死亡的人負責,那讓越維新如何自處?他如何證明他從來沒有撒過謊?
特安辦的成立是為了與穿越者們和平共處並且保證他們的基本人權。
否則,反正大眾不知道穿越的存在,他們完全可以對穿越者進行抓捕,然後把他們關進暗無天日的實驗室中去,讓他們永遠都見不到外界的陽光,就像是很多電影裡演得那樣。
如果有不少人大範圍地懷疑越維新的預言內容,或者怨恨他拯救了一些人卻沒有預言到另一些人遭遇的災禍,那他們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提議把越維新關進實驗室,然後從身到心對他進行控製了?早在知道越維新有預言能力時,柳副隊長就在竭力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彆以為柳副隊長的擔心是多餘的。
人類本來就是一種非常自私的動物。他們容易遷怒,也容易被輿論引導,他們常常忘恩負義,也常常把責任推到彆人的頭上去。如果不加以控製,那麼事情的發展肯定會走向悲劇。在最開始,越維新會因為他的天賦被視為英雄,之後也會因為他的天賦被人仇視。柳副隊長希望所有人都能冷靜並無私地去看待越維新的能力,而不是對越維新提出更多的要求。
等柳副隊長說完,喻柏凱嚴厲地補充說:“我們的法律都講究誰主張誰舉證。隻要沒有證據,某些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先不說喻柏凱從來沒有懷疑過越維新——他作為特安辦的老大,對越維新如此信任,聽上去好像不是很專業——誰能對一個富有犧牲精神、懂得感恩、勇於背負責任的年輕人心存懷疑呢?而如果你懷疑他了,那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也要你先他沒有說實話的證據。隻要沒有證據,那麼所有人都必須默認並相信越維新說了實話。
在兩位隊長的嚴厲注視下,所有人都神色一凜,異口同聲地說:“我們知道了。”
散會後,喻柏凱和柳副隊兩人一道走。柳副隊長關心地問:“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