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上麵的不提,林蒙還有個“上帝視角”,儘管林蒙隻是知道莫裡亞蒂是個被著書立傳的名人。當年還在劍橋時,林蒙不就因為這個,特意去看過莫裡亞蒂教授的著作嗎,之後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後,在沒有有力證據的前提下,林蒙就憑借著她的“上帝視角”,確信莫裡亞蒂教授並不像是大家對他認知的那麼簡單。在教授和有名學者的身份下,莫裡亞蒂教授必定還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另一幅麵孔。
當福爾摩斯也這麼斷定後,林蒙還將當年他們倆偵破的第一起案件,即“瓊斯助教殺妻案”,回憶了起來。儘管林蒙這次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她想舍莫裡亞蒂教授其誰,要知道在瓊斯助教殺妻案背後,是一次人為的經濟泡沫。當時不知道多少股民被套牢,多少人又妻離子散。
隻不過林蒙當時的心態,和現在有不小的不同,她當時儘管推測那極有可能是一次經濟泡沫,可她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哪怕是現在,林蒙也沒有像福爾摩斯那樣高度關注莫裡亞蒂教授和他的犯罪組織。
福爾摩斯這時又說道:“今年我遇到的洛德斯圖爾特太太被害案,我可以肯定莫裡亞蒂教授麾下的莫蘭上校是主謀,而你在六月份負責的坎伯爾被害案,則是莫裡亞蒂教授另一名手下放毒犯莫根的手筆。”
林蒙不禁皺了下眉。
坎伯爾先生是林蒙阿斯克勒庇俄斯俱樂部的成員,他同時還是政府要員,在他死前正負責一部法案的起草。另,坎伯爾先生是死於中毒引發的哮喘發作,有人在寄給他的信上塗抹了蓖-麻-毒-素。儘管光是觸摸蓖-麻-毒-素,不足以致命,可坎伯爾有哮喘病。當時蘇格蘭場還認為坎伯爾先生是死於突發哮喘病,認為那隻是個意外,但林蒙卻清楚坎伯爾先生的哮喘病得到了一定的控製,於是就負責驗屍工作,發現坎伯爾先生的眼睛和嘴唇水腫,這可無法用單純的哮喘病發作來解釋。
之後,林蒙在他死前正在看的信紙上,檢測到了微量的蓖-麻-毒-素。
隻是這起案件查到一半,就線索中斷。
林蒙自己暗中調查後,一些細微的跡象就引導她將目光轉移到了放毒犯莫根身上。林蒙也知道放毒犯莫根,是莫裡亞蒂教授比較信任的手下。
本來林蒙就因為這件事,心中不太爽快,哪想到福爾摩斯哪壺不開提哪壺。
福爾摩斯還在說:“但我們卻一點證據都找不出來。他們做得很隱蔽,即使在莫裡亞蒂匪幫被破獲的時候,我們也無法控告以這兩起案件控告他們。”
林蒙輕哼一聲。
哪怕福爾摩斯隻是在陳述事實——當然了,可能還有點故意激她的意思——林蒙心中的不爽還是被發酵了起來,畢竟在林蒙的認知內,阿斯克勒庇俄斯俱樂部的成員,在她的庇護範圍內,她對他們有一定的責任。
林蒙的態度就沒有那麼事不關己了,她看了一眼福爾摩斯:“我們先回去再說。”
福爾摩斯神色變了變。
林蒙現在確定了:“你故意提起坎伯爾被害案的,是不是?你就不怕起反效果——我有可能自己去充當法官與陪審員,去審判放毒犯莫根。”
福爾摩斯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是十二年前的你,我相信你都不用等到我調查到莫根身上,就先一步將他解決了。可這麼多年來,你的心境有所轉變。”
“是是,多虧了我們鼎鼎有名的谘詢偵探。”林蒙隨口說著,就招手讓跟在後麵的司機把車開過來,“來吧,我們回去。”
福爾摩斯嘴角上揚,他轉去看開過來的汽車,說了個不相關的話題:“哦!伍德森工業給汽車加上抵擋風雨侵襲的功能,可真是個再明智的決定。”
——開始下雨了。
林蒙笑了:“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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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道爾街
林蒙在這兒的管家仍舊是華德,他在林蒙回來後,就將她需要處理的家務事簡單扼要地彙報過來。
林蒙表示她知道了,華德就安靜地退了出去,並看好了二樓入口,將安靜的空間留給林蒙和福爾摩斯。
林蒙稍微翻了下書桌上的東西,“你還記得蒙特邦歇夫人吧,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我們使她免於身負謀害其丈夫前妻之女卡萊小姐的罪名。”
卡萊根本沒有死,她在案發後仍舊活著,還在紐約結了婚。
“嗯,她又額外送來了一份謝禮。”林蒙拆開來看了看,是兩盒古巴雪茄。林蒙丟給了福爾摩斯一盒,在福爾摩斯對雪茄下手時,林蒙又翻出了一封從荷蘭寄來的信。
也是巧了,這封信也是一封酬謝信。
不過這封酬謝信不是寄給“高斯·伍德”的,而是通過了不少曲折,由怪盜羅賓漢在荷蘭的手下,轉寄過來的,給怪盜羅賓漢的酬謝信。之前怪盜羅賓漢在荷蘭,有幫當地最大的保險公司,避免了一筆數額相當高的保險賠償,以及名譽掃地的危機——有商人在他們的保險櫃中寄放了珍貴的收藏品,卻私下聘請了偷盜團體去偷保險櫃,可實際上商人早在之前就秘密地將收藏品轉移了。這麼一來,商人不僅能得到大筆的賠償金,自己的收藏品還沒有少。
保險公司背後的所有人德容男爵,為了感謝怪盜羅賓漢,將他拍到的一幅法國畫家讓·巴普蒂斯特·格羅茲的《鴿子與少女》送了過來。
這幅畫價格不菲,本來不至於讓德容男爵這麼破費,可再考慮到德容男爵在荷蘭政府裡麵有個不小的職位,而怪盜羅賓漢之前破獲的假-幣案,讓荷蘭政府不必蒙受巨大的損失,那德容男爵的行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可以這麼說吧,即便怪盜羅賓漢被引渡到了荷蘭,那他不但不會受到刻薄待遇,反而還會受到禮遇。
隻是作為收禮人,林蒙的神情卻變得微妙起來。
林蒙接著將那幅畫從嚴實的包裹中取出來,眉毛都快挑飛出去了。
福爾摩斯問:“怎麼了?”
林蒙將畫架起來,對福爾摩斯說:“和我去畫室。”
等到了光線良好的畫室,林蒙將那幅畫放到了畫架上,給福爾摩斯介紹道:“讓·巴普蒂斯特·格羅茲的《鴿子與少女》,今年年初的估價為兩萬英鎊,於半個月前宣告被盜。我之後收到的消息是,意大利高緹耶家族暗中將其買下,葡萄牙船業大王的小女兒也有幸買到了這幅畫,而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這幅,則是荷蘭德容男爵買下來,送給怪盜羅賓漢的——我就不說德容男爵究竟是怎麼想的,才會買下贓物送給幫助過他的人。”
福爾摩斯問:“這幅畫是偽造品?”
林蒙點了點頭:“沒錯,我認為所有的售出品都是偽造品,而且有被盜的新聞打底,買家們可能都不會很仔細地鑒定,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買下的畫,就是從法國盜出來的真品。我懷疑真品其實還在法國國內,隻是偽造品先一步被運送了出來。”
福爾摩斯對這起案件知道的不多,他看了看林蒙道:“你很確信這幅畫是假的,而且是從法國流出來的,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認識畫家。”
林蒙給福爾摩斯看了這幅畫上的個人標記,林蒙也有這樣的習慣,加上她之前有好好觀賞過真品,所以她不用多仔細觀察,就能找到那個標記。而這個作假的畫家,林蒙姑且稱呼他為喬利,他是林蒙之前偷《蒙娜麗莎》時認識的,之後他們倆還有過幾次聯絡。他們倆人的關係比泛泛之交要好一點,因為林蒙其實還蠻欣賞喬利的繪畫天賦與技巧的。
但林蒙不認為喬利會主動參與到盜竊加偽造案中來,何況這一起案件,可不是一般的團體玩得轉的。還有就是喬利模仿地最好的一幅畫,是《蒙娜麗莎的微笑》。《蒙娜麗莎》這幅畫價值本來就高,在經過怪盜羅賓漢從盧浮宮偷走再還回去那麼一遭後,《蒙娜麗莎》的知名度變得更高,潛在價值更不必說。目前對這幅畫的估價,至少是《鴿子與少女》的十倍。
林蒙擔心《鴿子與少女》偽造案,隻是一樁預演案。
還有就是如果喬利是主動參與進此案的,那麼他至少要知道在作假時,將他的個人標記去掉,哪怕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
最後,林蒙看向福爾摩斯:“莫裡亞蒂教授的觸角有伸向法國嗎?”
福爾摩斯反問道:“你懷疑他是這起案件的幕後主使?”
“是有那麼點。這樣吧,我讓我的人先去打探一下。”林蒙不可能就這麼放任喬利不管。再有,如果喬利果真是被莫裡亞蒂教授的人控製,那麼這無疑又增加了林蒙要對付他的決心。當然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福爾摩斯不可能放任莫裡亞蒂教授不管,那林蒙總不能就隻在旁邊圍觀,而什麼都不做吧。
林蒙想到這兒,用麻布將《鴿子與少女》蓋上:“我們來談談你的‘作戰計劃’吧,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應聲道:“首先,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先來上一根雪茄。”
林蒙失笑,“是這樣沒錯。”
蒙特邦歇夫人送來的古巴雪茄,確實很合福爾摩斯的心意。林蒙也覺得不錯,她把隨盒子附上的香柏木片撕成條,用火柴點燃了它,遞給了福爾摩斯,讓他來點雪茄,之後她又如法炮製地自己點燃了一支,任憑雪茄的芳香在空氣中彌散。
反正這會兒天大地大,都還不如自己享受雪茄重要。更有林蒙半分不懷疑她和福爾摩斯,會惜敗於莫裡亞蒂教授,她在抽煙的間隙,有靠在扶手上思考起未來:“既然你都考慮過退休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得想一想啊?最起碼怪盜羅賓漢不可能一直到處遊蕩,他得有個盛大的退場。不過說真的,福爾摩斯,你的退休想法未免萌生地太早了點吧?你要是不做谘詢偵探了,那我無論是做怪盜羅賓漢,還是做高斯·伍德,豈不是都會少很多樂趣?我如果覺得無聊了,說不定就會成為莫裡亞蒂教授第二。天呐,福爾摩斯,你這麼一想的話,是不是覺得你就是金光閃閃的救世主,再也不想著提前退休了?”
福爾摩斯被她的形容逗地大笑起來,等笑完他回答道:“伍德,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選擇和你同歸於儘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版權問題,HP、寵物小精靈、瓊瑤劇還有大陸劇等都不能入V啦,所以說想看HP的小天使抱歉啊。
·本世界沒那麼快完結啦,以及應該有CP番外,我的感情線沒有寫著寫著就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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