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搖知道感情都是需要培養的,周繼月是在爸爸哥哥身邊待了十幾年的人,她隻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他們會選擇為自己討回公道,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勸她息事寧人?
季星搖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這麼睡過去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眼睛都腫了,季星搖沒去理會,她仍舊穿著睡衣縮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昨天晚上她進門的時候反鎖了房間,早上季星搖的私人管家艾米敲了幾遍門,季星搖都沒開。
艾米擔憂,想起早上周重巍去公司之前叮囑她多注意著些星搖,她心情可能不太好,果然是這樣。
艾米又敲了敲門,柔聲哄道:“安悅,我把早餐給你放在門外了,你一會拿進去吃點好嗎?”
裡麵沒有做聲,艾姐無奈歎息一聲,下去了。
季星搖一天沒有吃飯,下午周重巍父子趕回來,聽到艾米說季星搖一天沒吃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都不禁皺了眉。
艾米很擔心,“中午的時候,賀少爺來了一趟,安悅還是不肯見,賀少爺坐在安悅門口哄了她很久,她才說了一句,讓賀少爺回去,她想一個人靜靜。”
周重巍周時崢對視一眼,連賀驍都不肯見了?
周時崢:“安悅是不是想起來了。”
周重巍:“八成是。”
周時崢有些擔心,“爸,昨天你讓查的事情有結果了沒?”
這個時間應該有結果了,周重巍想起自己下午開會的時候手機關了靜音,拿出手機看果然有一通未接電話。
周重巍撥過去,特助的聲音傳出,“周董,您要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周重巍帶著周時崢去了書房,關上房門開了免提,助理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得很清楚。
“周繼月的那個保鏢原名叫錢大鵬,離異,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在趙成建弟妹手裡的幼兒園裡上學。錢大鵬原本是一個長途貨運司機,幫趙家的一個廠運貨,四年前因為違規駕駛撞死了一個小姑娘,當時趙成建的小舅子在管那個廠,出錢幫錢大鵬擺平,這以後錢大鵬就開始幫趙成建乾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年被調去當周繼月保鏢。像這樣的保鏢周繼月身邊還有兩個,手上多少都有些不乾淨。”
“9月28日,錢大鵬從二手車市場弄到一輛黑色帕薩特,9月29日,在臨江府肇事逃逸,受害者正是...小姐。”
特助說完這番話之後,書房裡沉默了片刻,周時崢手背青筋鼓起,有些壓不住情緒,聲音冷得徹骨,咬牙切齒,“肇事逃逸?一路上監控那麼多就沒有一個拍到?”
特助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趙成建早打點好了,所以...”
周時崢胸膛上下起伏,他看著老爸,眼中的憤怒已經不能壓抑。
周重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手上拿著的那串小葉紫檀手串微微晃動,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父子倆沉默了片刻,周時崢開口打破沉默,“爸,你還要包庇她?”
周重巍轉著手上的珠串,輕輕咳了幾聲,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小崢,人都是有軟弱的一麵的,我也不能例外。”
“收繼月做乾女兒,就是爸爸軟弱的決定。”
曆史的傳統賦予父親這個角色高大的形象和某些不可動搖的權威,一個父親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承認自己的軟弱,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情,周時崢瞳孔縮了下,有些不敢置信。
周重巍又咳了幾聲,若是他當初能再堅強些,就不會收繼月為乾女兒妄圖用情感代償的方法走出巨大的打擊。
收繼月為乾女兒,原本是希望把她培養成一個好孩子,看著她像夢涵一樣明媚燦爛,就仿佛也能看到悅悅長大後光芒四射的樣子。
可惜他沒有做到,他沒能把繼月培養好,或許給了她胡作非為的資本反而是害了她。
明知道繼月長歪了,卻自欺欺人當做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最後自食其果,反倒害了他的小女兒安悅。
周重巍咳得有些厲害,“是我的錯。”
周時崢連忙給周重巍倒了溫水放到麵前:“爸,媽媽和悅悅都不會怪你的,她們一定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周重巍搖了搖頭,喝了口水壓了壓喉中癢意。
周時崢,“爸,你想怎麼做?”
周重巍:“讓安悅自己決定吧。”
周時崢沉默了,他隻怕安悅有心結不肯相信他們。
正這時,房門被敲響了,周時崢略微驚訝,因為家中的管家和傭人知道他們在談事是不會來敲門的,那隻能是...
周時崢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