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慶想了想,三年後他四十歲,兒子二十二,正是成家立業的好年紀,屆時他給兒子娶一位賢淑的兒媳,他與兒媳一起勸說兒子,定能勸兒子回心轉意。
“好,就這麼辦吧。”
.
盛夏過後,盛仲常的一年孝期結束了。
殷在蘇梨的提醒下,給盛元慶、盛仲常父子倆發了帖子,叫他們去總兵府喝茶。
盛仲常十分高興,知道總兵大人要信守承諾給他安排官職了。
盛元慶更想利用這次機會試探試探芍藥的態度,隻要芍藥還記著與他的感情,沒有因為做了總兵大人漸漸忘本,他就不愁以後沾不了殷的光。
父子倆各懷心思來了總兵府。
殷與蘇梨一起招待了父子倆。
殷表現地熱情豪爽,蘇梨小鳥依人地坐在他身邊,男人們說話她隻是陪客,但她的眼睛會說話,看盛仲常時充滿了溫和善意,對盛元慶,她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刻意回避著什麼。
盛元慶發現這一點後,心中起了疑惑。
芍藥不敢看他,可以解釋為怕相思難抑被殷瞧出端倪,但芍藥為何對兒子和顏悅色?她不該恨兒子覬覦他爬牆最終連累她委身殷嗎?
“許久不見,夫人容光煥發,足見總兵府的水土更養人啊。”女人不理他,盛元慶主動搭言道。
蘇梨強顏歡笑,依然沒有看他。
殷默默觀察盛元慶。
盛仲常早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善人,今日親眼目睹父親竟然還敢當著他與總兵大人的麵出言調戲芍藥,彆說芍藥不喜,盛仲常都看不下去了,出言道:“總兵府的水土再養人,也比不得總兵大人對姑母的一片情深,才哄得姑母笑口常開。”
蘇梨聽了,情意綿綿地看向殷,麵露羞怯。
殷大笑道:“仲常不愧是舉人,這話說的我愛聽,來,咱們再喝一杯!”
盛仲常端起酒碗,與殷遙遙相碰。
盛元慶神色如常,心底卻飄來一團陰霾。
看芍藥的表現,她是伺候殷久了,變了心啊,怎麼,看上殷位高權重,看上殷願意娶她為妻,看上殷對她百般寵愛,就忘了當初是他將她從瘦馬窟裡解救出來,忘了當初她曾在他身下婉轉承歡隻差最後一步?
盛元慶最恨被人背叛。
可是就在近日,芍藥背叛了他,兒子居然也踩著他去討好殷與那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芍藥以後再找機會提醒她莫要忘本,兒子是他的,盛元慶想什麼時候教訓就什麼時候教訓。
就在殷終於提出要給盛仲常安排一個差事時,沒等盛仲常高興拜謝,盛元慶忽然笑道:“大人美意我們父子心領了,隻是盛某年近不惑,膝下隻有仲常一子,還指望仲常打理生意繼承祖產,再加上仲常右手已殘,為官之事就算了吧。”
盛仲常驚道:“父親,您……”
盛元慶仍然一臉笑意,揶揄兒子道:“怎麼,你還想去軍中試試?你忘了你的手指是怎麼斷的了?”
盛仲常登時心虛起來,也知道父親是在威脅他聽話。
盛仲常低下頭,擺在眼前的機會被言而無信的父親親手斷送,盛仲常恨得眼角肌肉都在顫抖。
盛元慶瞥了一眼垂眸喝茶做掩飾的蘇梨,再向殷解釋道:“去年仲常突然興起想要去山中打獵,不想擺弄獸夾子時傷了手指,大人您想想,他這麼笨,盛某如何放心他去軍中當差?他自己受傷不打緊,壞了軍中大事,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殷聽了,先看向蘇梨。
蘇梨這才放下茶碗,小聲道:“義兄說的也是,盛家的家業還要指望仲常繼承,大人莫要亂攙和了。”
殷便道:“也罷,那仲常好好跟你爹學做生意,這事就算了。”
一錘定音,蘇梨偷偷遞給盛仲常一個歉疚的眼神。
盛仲常苦笑,她歉疚什麼,對不起他的另有其人。
盛元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又喜又疑,喜的是芍藥聽出了他的威脅幫忙阻止兒子進軍中當差了,而且殷竟然這麼聽芍藥的話,疑的是芍藥與兒子,怎麼好像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