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希參加完宴會之後在公寓又休息了兩天沒出門,鐘晨有幾次出門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碰到江靜白,她開門的時候江靜白不經意往裡看,見到魚希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像隻貓咪一樣抱怨:“什麼時候能出去?”
鐘晨每次安慰:“快了快了,拍戲就能出去了。”
接下來的話被關在門裡,江靜白再也聽不見。
她回到公寓之後脫下高跟鞋,放下公文包,學著剛剛看到魚希的樣子躺在沙發上,頭頂的水晶燈閃爍微光,她恍然間耳邊仿佛響起聲音。
“靜白,你怎麼又在看書啊,你看看我,我今天穿新裙子,我媽剛給我買的,好看嗎?”
她看她穿著粉色裙子跳躍仿若精靈,笑起來鮮花盛開,心頭湧上萬千的話,卻隻笨拙的說了兩個字:“好看。”
“又去圖書館,不要,我們說好周末約會的,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她看著魚希那氣鼓鼓的臉蛋沒來由心情很好,手指戳在她嘴角,說道:“那我陪你。”
魚希鼓起的嘴巴仿佛漏氣一般,頃刻消失了,耳邊是她甜膩的聲音:“這樣才對!給你愛的親親!”
她說完捧著自己的臉,閉上眼湊過來,江靜白手伸在半空中,幻象破碎了,她帶笑的神色倏而僵住,用手擔在額頭上,閉上眼,神色疲倦。
江靜白手指慢慢蜷起,指甲深陷手掌裡,印出斑駁痕跡。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江靜白回神,坐起身。
“喂。”聲音還有些沙啞,電話那端的人恭敬道:“江總,剛剛趙導聯係我,明天有開機儀式,想問您有沒有空參加?”
助理說完繼續說道:“我剛剛看了下時間,明天上午我們要去h市簽合同,可能沒……”
江靜白抿唇:“合同往後推。”
助理愣了下:“合同——往後推嗎?”
不怪他詫異,因為這合同之前江靜白跑了好幾趟h市,親力親為,眼看馬上就要簽合同了,她突然改變主意往後推?
江靜白點頭:“嗯,往後推一天。”
“你和那邊打個招呼,就說我人走不開。”
助理應下:“好的,那您明天有其他安排嗎?”
江靜白想了幾秒:“去參加開機儀式。”
助理頓幾秒:“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江靜白推開陽台的門,吹進來一陣冷風,這兩天綿綿細雨一直沒斷,空氣中多了濕氣,還有寒意。
旁邊陽台傳來打噴嚏的聲音。
“希希進來啊,怎麼又站窗邊,你可彆凍感冒了,要不然白姐又該罵我了。”
魚希聲音和以往很不相同,有些清冷:“你給我拿件衣服來。”
江靜白背靠在陽台邊,聽著身邊偶爾的聊天聲垂眸。
一堵牆,隔開兩個世界。
魚希揉著鼻子又打了個噴嚏,見到鐘晨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努嘴:“好了,我進來了。”
她說著合上窗台的玻璃門,進客廳後鐘晨給她遞了杯子:“預防感冒的,喝一杯吧。”
“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上午有開機儀式。”
魚希點頭:“好。”
“白姐來嗎?”
鐘晨嗯聲:“來呢。”
魚希喝了藥伸了伸腰:“我先去睡了,你走的時候把門關好。”
鐘晨收拾茶幾上的劇本:“知道了。”
很快隔壁沒有了聲音,江靜白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到鐘晨要回去的時候了,她打開門,手上拎著垃圾袋,鐘晨剛好打開門出來。
江靜白往裡麵看眼,沒見到魚希,她收回視線,主動按下電梯樓層。
鐘晨站在她身邊,手上也拎著垃圾袋,咬唇想了幾秒說道:“江總是要下去扔垃圾嗎?我幫您帶下去吧?”
不是她想幫江靜白做事,而是與其和她待在一個電梯裡幾分鐘,還不如幫她帶下去,起碼,不需要有幾分鐘的尷尬時間。
江靜白低頭,伸出手:“那就麻煩你了。”
鐘晨扯了下嘴角:“江總客氣了,不麻煩。”
她禮貌的接過江靜白遞給自己的垃圾袋,總有種自己做了兩人助理的錯覺,鐘晨晃下頭,上了電梯,江靜白在她走後看眼魚希的門,沉默幾秒之後回了自己的公寓。
次日是個豔陽天,下了兩天的雨終於停了,驕陽早早就升起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房間裡,魚希伸手將被子蓋過頭頂,沒兩秒手從被子裡伸出來。
關掉鬨鐘。
鬨鐘是昨晚鐘晨定的,三個,不吵醒她不罷休的架勢,魚希關掉之後爬坐起身,靠在床頭邊,忽而轉頭看窗戶,見到細碎的陽光躍進來,她眯了眯眼睛,清醒了。
魚希洗漱過後接到鐘晨的電話,問她起來沒,半小時後過來接她,魚希嘴裡含著泡沫口齒不清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她對鏡子裡的人左右看看,還行,前幾天的節食有了效果,看著瘦了點,上鏡應該不會難看到哪去。
魚希心情愉悅的開始刷牙洗臉更衣化妝,剛出門就碰到了江靜白。
江靜白站在門口,瞧著也是剛出來的樣子,她穿正裝,手上拎著包,正低頭看腕表,聽到身邊有動靜之後她偏頭,見到魚希穿著碎花裙子出來了。
不是之前盛裝打扮的樣子,今天的魚希之穿了淺色的碎花裙子,裙擺沒過膝蓋,腳上蹬了雙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坡跟,腳踝上還係了根紅線,襯得她肌膚更白皙透粉,之前精心打扮的魚希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豔麗感,現在卻一身輕裝,氣質陡然就變軟了不少。
魚希稍微點頭,紅唇輕啟:“江總,早。”
江靜白對上她雙眼,裡麵一片清明,之前所有的掙紮悉數不見,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個陌生人,沒有絲毫波瀾,江靜白拎包的手收緊,開口:“早。”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快到一樓的時候,江靜白問道:“是去開機現場嗎?”
魚希想了幾秒,點頭:“對,江總也去?”
“嗯。”
伴隨她聲音落下的還有電梯叮的一聲,一樓到了,魚希踩著高跟鞋走出去,轉頭,淡笑:“江總,我先走一步。”
江靜白盯著她淡笑的臉失神了片刻。
這種把她當成陌生人的職業性微笑,比之前的冷漠還要傷人,江靜白眸中是那一抹逐漸離開的身影,頭也不回。
沒幾秒,她收到助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