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兒是什麼感覺呢。
紀染以前一直覺得小孩子應該都差不多, 可是發現真有了綿綿之後,感覺是不一樣的,光是她房間裡的顏色就全部都是粉色係。
就連買的小衣服都是粉嫩粉嫩的。
哪怕是小嬰兒, 但是哼唧哼唧的聲音都跟十七小時候不一樣,軟軟的, 嬌滴滴的, 是獨屬於小女娃才有的聲音。
嗯嗯唧唧都透著小奶調。
就連沈執在抱著綿綿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倒也不是說十七的時候他不小心, 隻是感覺不太一樣。
甚至就連換尿不濕什麼的,沈執都會親力親為。
明明那樣一張高冷又有點兒禁欲的氣質,如今竟是成了居家奶爸,紀染還偷偷拍了一個他哄著綿綿睡覺的小視頻。
視頻裡麵他溫柔地抱著綿綿, 雖然沒拍到眼神,可是不管是抱著綿綿的姿勢還是動作,都是入骨的溫柔小心。
至於十七,紀染覺得她完全不需要再擔心他會吃醋的問題,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喜歡綿綿。
從他在醫院看見綿綿的第一眼,就露出驚奇的表情,配著驚呼聲問道:“爸爸, 妹妹怎麼這麼小。”
綿綿出生時候六斤二兩,這樣的體重在小寶寶當中算是中等。
當然了, 就是看著有點兒小隻。
“妹妹, 妹妹,”十七還沒到房間裡, 聲音就在外麵響起。
紀染正在抱著綿綿哄她睡覺,小姑娘本來眯著眼睛要睡不睡的樣子,誰知被她哥哥這麼一叫,眼睛一下子睜開,完全沒了剛才的睡意。紀染有點兒哭笑不得。
十七推門進來立即衝到紀染身邊,問道:“媽媽,妹妹睡覺了嗎?”
說著他還踮起腳尖看著紀染懷裡的綿綿,弄得紀染也哭笑不得,無奈說道:“你這麼大聲音,妹妹就算睡著也要被吵醒了。”
小家夥這下知道了,眼巴巴地望著她,小聲說:“對不起,媽媽。”
紀染輕輕彎腰讓他能看見綿綿,垂眸對懷裡的小姑娘說:“綿綿,是哥哥放學回來看你了,你看哥哥多好,一回家就來看綿綿了。”
小姑娘此時的眼睛已經不像剛出生時那樣細長,反而越來越大,有種漸漸長開的趨勢。
她在看見十七的時候,突然咧嘴笑了下。
滿月的孩子偶爾就會無意識地笑起來,但是偏偏紀染剛說完她就笑了,看起來好像是聽懂了紀染的話。
十七立即開心起來,高興道:“媽媽,妹妹在跟我笑呢。”
“媽媽,我能抱一下妹妹嗎?”十七有點兒哀求地口吻問道。
隻是紀染覺得他也還小,並沒有那麼大力氣抱綿綿,所以她低聲說:“媽媽把妹妹放在床上,你跟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十七點了點小腦袋。
紀染把綿綿放在床上之後,十七脫了鞋子爬到床上,坐在綿綿的旁邊,一會兒伸伸小手戳一下綿綿的臉頰,一會兒又用手掌抓著她的小手。
綿綿也很乖巧,躺在床上兩條小腿那麼悠閒地蹬來蹬去。
“綿綿,我是哥哥。”十七湊近奶聲奶氣地教綿綿。
小姑娘居然咿咿呀呀地應了一聲,十七驚喜地問:“你是不是在跟哥哥說話啊,在叫我嗎?”
紀染坐在一旁聽著他自言自語都覺得好玩。
她從來都不是十七還有這麼小戲精的一麵呢,實在是太逗了。
“哎,我真想把妹妹帶去一起上學,”十七再次摸綿綿小臉的時候,輕歎了下,用惋惜的口吻說道。
紀染:“……”
昨天晚上沈執給小姑娘換完尿不濕之後,也是那麼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半晌突然來了一句,我想把她帶去公司一起上班。
這還真是親父子,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紀染不由有些好笑,問道:“十七就這麼不想跟妹妹分開?”
十七點頭,抬頭看著紀染問道:“媽媽,我什麼時候能跟妹妹一起睡覺啊?”
他是真的很喜歡綿綿,那種晚上睡覺都想要待在綿綿旁邊,隻是紀染怕他睡覺不老實,會踢到綿綿,所以一直沒同意。
不過偶爾周末的時候,午睡時候她會讓兩個小家夥待在一起。
十七就會躺在綿綿的旁邊,伸出小手拍著她的肩膀,輕聲說:“妹妹乖,哥哥跟你一起睡覺。”
也是綿綿出生之後,紀染才明白為什麼長輩一直讓他們再生一個。
她和沈執兩人都是獨生子女,他們沒有體會過有兄弟姐妹的感覺,成長過程中,歡樂是自己的,不高興也獨屬他們,沒人會幫忙分享他們的開心喜悅。
如今看到十七這麼喜歡綿綿,紀染就覺得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這世上有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還是勝過孤單一人。
“等明天中午的,好不好?”紀染知道他明天不需要上學,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
十七高興地點頭,又開始逗綿綿玩了起來。
晚上沈執回來的時候,十七抱著他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他今天跟綿綿一起玩的事情,還特彆說道:“爸爸,妹妹一看見我就笑了,特彆開心。而且媽媽答應讓我明天跟妹妹一起睡午覺。”
“妹妹看見爸爸時候也愛笑。”沈執神色微斂,嘴角輕輕勾起。
紀染再一次被震驚到,所以沈執是在乾嘛?這是給她現場上演什麼叫做沈家的男人絕不認輸嗎?
對於他這樣的行為,紀染輕斜了一眼,張開嘴巴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幼稚。”
晚上時候,等兩個小崽子都睡著了,沈執洗完澡上了床之後,一旁的紀染正低頭看手機裡的郵件,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回複,直到沈執伸手將她抱住。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沈執低頭望著懷裡的人。
紀染微挑眉,她剛出月子,雖然還沒有上班,但是已經開始處理手上的工作,以免回去之後兩眼一抹黑。
紀染正好把最後一段打完,放下手機:“我狀態不太好嗎?”
沈執搖頭:“明豔動人一如往昔。”
對於沈先生突如其來的彩虹屁,紀染輕笑了聲,沈執伸手給她捏了下脖子,他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捏的紀染忍不住輕嗯了一聲。
惹得沈執低笑:“你再這樣撩我……”
他沒說完,紀染輕嗤道:“心思歪的人才會亂想。”
但是下一秒她被沈執壓在床上,他的唇幾乎是在一瞬間貼上她的脖頸,略帶著濡濕的唇那樣柔軟。
紀染輕笑了起來時,沈執突然低聲說:“染染,有時候我真怕自己醒過來,這都是一場夢。”
莊周曉夢。
這樣的幸福讓他偶爾心底會生出一絲擔憂。
生怕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是他夢想中的幻影。
突然他感覺到脖子上的刺疼,是那種極疼的感覺,一口咬下來沒帶一點兒猶豫。等紀染鬆開嘴的時候,她才問:“感覺到了吧,阿執,這不是夢。”
其實她理解沈執的心情,在孤獨中走過太遠的路,以至於偶爾會懷疑這樣的自己配得上擁有這種幸福嗎?
有她,有十七,還有綿綿。
可是她的阿執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他配得上擁有一切。
紀染輕輕抱住他小聲說:“阿執,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的,等到白發蒼蒼的時候我們都還會在一起。到那個時候,你還要牽著我的手,好不好。”
她的聲音那樣輕軟,像是沾著蜜汁的甜糖糕,那樣誘人又甜美。
沈執輕輕嗯了一聲之後,聲音堅定說:“好。”
*
五年後。
體育館門口,很多家長正小心叮囑自己的孩子,彆緊張,慢慢審題,要是遇到不會做的就先想想平時老師是怎麼教的。
說的多了,小朋友們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而帶隊的老師正舉著手裡的名單,一個個開始點名,等點到名字的時候,就有人喊一聲到。
“沈時禮。”老師低頭看著名字喊道。
隊伍裡的其他人左右看了一眼,老師特彆緊張地說:“時禮還沒來嗎?”
有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姑娘搖頭喊道:“老師,他還沒來。”
老師不僅有些著急,伸手拿出手機準備給家長打個電話,畢竟還有半個小時比賽就要開始了,再不來的話,真的要遲到了。
“抱歉,抱歉,秦老師,我們來了。”紀染帶著十七一路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學校的學生們都在這裡等著。
老師瞧見他們終於過來,微笑道:“沒事兒,及時到了就好。”
紀染尷尬地笑了下,身後就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聲音:“哥哥,你怎麼不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