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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母親為了兒子抱不平,懇請皇帝追查,給兒子討好一個公道,誰能指摘?

不過這種事,不能明著跟他母妃說。他之所以前麵十七年活得渾渾噩噩,他父皇的教養是最主要的原因,其次就是他母妃的天真和單純。那個彈幕說他們母子都是傻白甜,真是一點都沒錯,尤其是他母妃,前麵十幾年在家受寵,養得天真嬌憨。

這本來也沒什麼,憑穆家的地位,憑他幾個舅舅的本事,他母妃無論是嫁到京城哪個大戶人家,都沒人敢欺負她。

可壞就壞在,他母妃及笄後正準備議親,一紙聖旨卻改變了她的命運。

進宮後,中宮皇後無子,他母妃位分高,又有兒子傍身,還有皇帝寵愛,宮中誰也越不過她,更不會不長眼地找她麻煩,給她添堵。所以十幾年過去了,他母妃的心性並無多少改變。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性格已經定型,再想去改變對方,太難了。而且他父皇那麼精明,母妃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實想法,多少會露出破綻,恐怕會瞞不過父皇,反倒不妙。

而且,父皇能這麼多年對母妃盛寵不衰,固然有麻痹穆家,麻痹他的原因,但應該也是有幾分喜歡他母妃。他自己也是男人,自然懂男人的心思,他父皇心思深沉,每天麵對精明的朝臣、各懷心思的後妃和兒子,難得有他們這對傻白甜母子能夠讓他放鬆,時日一長,他能不生出幾分喜愛之情嗎?

也許這點淺薄的喜歡在江山社稷麵前一文不值,可對現在還弱小的他來說,多少也有點作用,受寵總比失寵強,哪怕這寵愛的水分很多!

所以權衡一夜後,周嘉榮決定,還是什麼都不對穆貴妃說,他們繼續扮演一對傻白甜母子。

不說歸不說,可有些事完全可以讓母妃替他出頭。不然,他這邊要是不出麵,沒人力爭,恐怕這個案子,就讓他們胡亂結了。

所以他放下筷子,故意忿忿不平地說:“我昨日在正陽殿就覺得萬永淳不靠譜。溫誼前日便抓到了,在咱們甘露殿一夜都沒事,送到刑部才幾個時辰,人都沒了,也不知這萬永淳是如何當上刑部尚書的。幸虧有二哥在刑部協助萬永淳辦案,興許二哥能有些線索,隻是我昨夜為了此事一晚上沒睡,現在腦子還疼,怕是過去也吵不過萬永淳。”

穆貴妃心疼兒子,聽完這話,立馬主動接過此事:“嘉榮,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在寢宮休息。母妃去一趟正陽殿,怎麼也要這萬永淳給我兒一個說法。”

說罷,連手上的銀耳羹也不喝了,將碗推到一邊,叫來貼身伺候的徐嬤嬤:“伺候本宮更衣,本宮要去一趟正陽殿!”

***

溫誼死的第一時間,萬永淳就知道了。

他歎了口氣,當天晚上便去了皇後居住的陽春殿將此事稟告了興德帝。

但他連興德帝的麵都沒見到,而是孫承罡出來向他傳達了聖上的口諭,命他“嚴查此案,儘快結案”。

萬永淳能做到正二品的大員,能力自然是有的,但揣摩聖心的功夫也不弱。否則這天下能乾的人多了,為什麼獨獨他升了上去?還能穩坐刑部尚書的位置好些年。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嚴查此案,儘快結案”這八個字的含義,很快便明白了聖上的態度。聖上都不見他,也沒為此動怒,已經說明了聖上也覺得溫誼不宜留。

明白了聖意,萬永淳回到大牢,立即讓人將今天下午的拷問記錄仔細看了一遍,又命人嚴格審查了一下從下午到傍晚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大牢裡的人,搜身,嚴查住處和背景,跟什麼人接觸過。

最後自然是沒查出什麼來。

萬永淳跟周建業商議了一番後道:“二殿下,從離京開始,溫誼接觸過的人我們也都查過了,沒什麼可疑的。這次牢房裡的人也都洗清了嫌疑,依微臣之見,這溫誼定是因為挨了訓,對三殿下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最後又為了活命,編出這事是三殿下所指使的來為自己開罪。”

真是誰都不得罪。

周建業擰著眉:“查案方麵萬大人才是行家,我對此一竅不通,全聽大人的。這溫誼也著實可恨,竟為了些許小事對三弟下毒手,事後還陷害我三弟,其心可誅,就讓他鑽了空子,這麼自儘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萬永淳明白了二皇子對這個結果也是滿意的,遂笑道:“可不是,他也夠膽大包天的,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家裡人。既已有了結果,咱們這就去向陛下稟告吧。不過,辰時一刻的時候,三殿下那邊派人來抄了一份昨日大牢的排班表和人員進出記錄。”

人都已經死了,他便是抄了記錄又如何?

周建業垂眸遮住眼底的嘲諷,語氣溫和地說:“三弟可能是對溫誼的死存疑吧,他若是能查出溫誼有什麼幫凶也好,正好將他們一網打儘。”

萬永淳不願節外生枝,更不願意跟皇帝對著乾。因此很不喜周嘉榮的做法,可也不好當著二皇子的麵抱怨另一個皇子,隻得轉開話題:“那是後話,咱們先去向陛下稟明情況吧。”

二人拿著溫誼昨天拷問的口供,還有大牢人員的詳細調查記錄,厚厚一遝紙來到正陽殿,向興德帝稟明了案情:“……陛下,溫誼陷害三皇子不成,已經畏罪自殺,死於了牢房中。”

興德帝頷首,正想結案,就聽到太監來稟告:“陛下,貴妃娘娘來了,要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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