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遺跡(1 / 2)

皓龍發現了草叢的靈鼠, 迅速從宋清時腰上爬下,遊進深林, 靈鼠機敏,見勢不妙, 飛速逃竄。安龍知道自家愛寵在藥王穀不敢吃老鼠,憋得厲害,如今放了風, 怕是吃不著靈鼠不回來,隻好跟過去幫忙逮鼠。

宋清時帶著越無歡先走進廟宇, 剛進去, 他就後悔了。

廟宇裡滿屋子的人,都是各門派的修士, 麵上帶著焦急, 爭執不休, 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重要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五山門、佛宗之類的名門子弟,部分散修魔修,甚至還混雜了幾個穿著金鳳山莊弟子服的小修士。

宋清時對金鳳山莊惡心極了,但他覺得不該回避, 否則會顯得好像怕了畜牲了一樣,可是不回避, 又擔心越無歡心裡不舒服。他猶豫片刻,悄悄看了越無歡一眼,示意他來決定去留。

越無歡看了人群一眼,視線停了片刻, 開口道:“尊主,似乎發生了有趣的事情。”

宋清時懂了,小天使想留下看熱鬨。

藥王仙尊很少出門,就算宋清時名聲再凶,認識他的人還是極少的。越無歡帶著麵具,光靠身段氣質和麵具下露出的半張臉,雖然漂亮卻也沒那麼惹眼,況且仙界修士們因各種理由遮掩容貌的不少,他的打扮並不奇怪。

金鳳山莊的修士年紀都不大,修為低下,像是剛進門的弟子,越無歡的表情也看著和他們沒什麼舊恨。其他名門正派來的也不是宋清時見過的什麼長老大能,不必放在心上。

宋清時理清楚關係,趁著大家專心討論不注意,假裝自己是路過的無聊散修,大膽地帶著越無歡靠近旁聽,卻聽見他們在說這附近出現了什麼水魔獸和墨淵遺跡之事。

鮮有人知墨淵劍尊是怎麼身隕的,隻知他沒留下任何東西。

水魔獸體內有許多純水係的靈珠,功用很多,而且可以煉成碧水散,用來滋養水係靈根。

宋清時的元嬰受損尚未痊愈,對純水係的靈藥需求很大,所以有些心動,更讓他心動的是墨淵遺跡,墨淵劍尊是越無歡向往的榜樣,說不定遺跡裡有留下什麼劍招,寶劍或者秘籍,再不濟有墨淵劍尊的生活痕跡,可以尋找一下當年凡人劍道登頂的輝煌曆史。

越無歡似乎也是這樣想的,聽得很入神。

忽然,修士們發出了驚叫,紛紛抽出法器。宋清時低頭看去,竟是皓龍吃飽喝足回來了,它大大咧咧地從人群之間穿過,爬向自己,重新纏上腰腿,將頭埋在頸間不停磨蹭,宋清時拿這條隨時隨地都要撒嬌要抱抱的蛇沒辦法,低聲警告:“小白彆鬨,這裡有外人。

警告已來不及了……

所有的目光都隨著皓龍而集中在他身上。

宋清時被看得社恐發作,身體開始發緊,表情越來越冷,重新展現出孤僻冷漠的藥王仙尊模樣,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

西林蠱王四處殺人打架,他的知名度是超級高的,陪著他的凶獸皓龍知名度也同樣高。如今看見皓龍主動纏上宋清時撒嬌,修士們在震驚之餘,迅速開始分析判斷……

全仙界都知道西林蠱王脾氣極壞,但對藥王仙尊情有獨鐘,已至癡狂。

如果秘境裡有適合藥王穀的靈藥,他必會出手,如果遇到適合藥王仙尊的寶貝,他也會殺人奪寶。然而,西林蠱王不知為何堅決不準彆人提起這件事,“藥王仙尊宋清時”七個字是他耳裡的禁忌,如果在他麵前說他喜歡宋清時,他會殺人,如果在他麵前說宋清時半句不好,他更會殺人。

他是元嬰老祖裡的頂尖存在,據說曾硬剛過分神大能,全身而退。

沒有修士在看過一次蠱蟲噬人的恐怖場景後,還敢挑釁安龍的暴烈脾氣。

安龍隨著皓龍,緩緩走進廟宇,用全是凶光的眼睛看了眼這群亂七八糟的人,仿佛在嫌棄他們人多礙事,臟了自己的視線。眾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趕緊向兩邊退開,剩下沒反應過來的宋清時抱著皓龍呆呆地站在原地,渾身僵硬。

越無歡微微皺眉,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部分刺向宋清時的視線。

安龍則習慣了萬眾矚目,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宋清時身邊,滿臉凶意瞬間變成了死皮賴臉,一邊逗著肩膀上的皓龍一邊討好道:“清時,你在聽什麼?”

宋清時冷著臉,低聲嗬斥:“胡鬨。”

安龍被罵得開心極了,嬉皮笑臉地討好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此時此刻,哪有人猜不出宋清時身份?

傳聞中藥王仙尊性格乖僻,渾身劇毒,隨時會把看不順眼的人拖去做藥人。而且伺候在他身邊那個戴金麵具的美人,定是被毀了容貌,喜怒不定,手段殘忍的那個瘋子無歡;再加上凶狠暴戾的西林蠱王……仙界最不講道理的三個惡棍算是齊聚一堂。

在場的修士,修為最高的也就是金丹大圓滿,哪裡敢碰惡棍們的逆鱗?剛剛還在高談論闊的人,如今個個縮得像個鵪鶉,尤其是那些自持有幾分美貌的,對宋清時更加恐懼不已——連傾國傾城的無歡公子都舍得毀容並搞成瘋子,這般辣手摧花的元嬰老祖簡直不是人!

宋清時被這些視線看得更緊張,表情更不自然……

擱在旁人眼裡,那是隨時要殺人的模樣。

安龍熟知他本性,忍不住偷笑了許久,然後悄悄在耳邊道:“清時,你好凶。”

宋清時氣得一把丹火燎他腦門上。

安龍嗷嗷地跳開,連聲討饒,他並不在意這種丟臉,甚至有幾分開心。因為在西林,男人怕媳婦,怕道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打是親罵是愛,他特彆喜歡被宋清時打罵,既可以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領地,也可以幫他舒緩一下緊張情緒。

越無歡早就看出他的蠢心思,隻覺得幼稚可笑,並不放在眼裡。

他從進門後,部分注意力便被站在角落裡的熟人吸引,那是個海外的散修,名叫吳竟,外表長得氣宇軒昂,頗為不凡。越無歡想起了些有趣的往事,心裡翻滾起陣陣惡念,想做些很久沒做的快樂事情。他趁著宋清時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輕輕勾起豔色的唇,朝那散修笑了笑,麵具下的鳳眸裡波光流轉,帶出了幾分風流絕色。

吳竟看得幾乎癡了。

越無歡卻立刻斂了笑意,收回視線,規規矩矩地侍立在宋清時身側,謹言慎行,端莊得讓人不可褻瀆。

明明是個尤物,卻裝作高潔聖子,這般落差,更讓人心癢難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