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花祭(2 / 2)

更遺憾的是沒找著那個該死的畫師。

宋清時對花車好奇極了,趴在窗台上,東張西望看熱鬨。

他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到花車過來,花車上是對雙胞胎姐妹,一個是花容之色,一個有沉魚之態,頭上戴著精致的步搖冠,穿著華麗的羽衣,渾身布滿金珠玉葉,飾演的是神話裡的鳳凰,她們在火焰花做成的花車上,用浮空陣法飛在半空中,然後揮舞著羽翼般的水袖,翩翩起舞,美得就像兩隻真正的鳥兒。

所有觀眾都看得如癡如醉,拚命擠上前,往花車上丟金珠靈石。

越無歡挑的這家茶館還是離花車有些距離,眼睛看得不夠真切。

宋清時悄悄地放出神念,控製了周圍的蜻蜓和蝴蝶,飛向花車,繞著轉圈,把所有東西都看得仔仔細細,半分都沒有錯過。

越無歡靠了過來,見他看得那麼仔細,忍了又忍,心裡有些不太高興,血王藤便隨著心意從地上偷偷伸出,悄無聲息地纏上了腿,緊了緊,然後附在耳邊,用撒嬌般的口吻問:“尊主,她們好看嗎?”

宋清時回過頭來,真心實意道:“好看,但沒有你好看。”

那對姐妹都是打扮出來的假鳳凰,他家無歡是無需修飾的真鳳凰。

越無歡開心地問:“那尊主彆看她們,隻看我如何?”

宋清時收回了看花車的視線,重新坐下,認真地看著他:“好。”

尊主真是太乖了……

事事都順著心意而行,沒有半點惹他難過的地方。

越無歡不知為何有些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個地方不合適旅遊,外麵的壞人太多,臟東西太多,還是得早點把麻煩都解決掉,帶尊主回藥王穀比較安心。

兩人相視無言,默默喝茶。

日頭離黃昏尚早,兩人便進了投宿的客棧,越無歡說這些日子每天都在奔波,睡不好,實在累了,想呆在房間裡安靜看書。宋清時過來陪他,還磕磕絆絆地給他講了個《小紅帽》的奇怪故事,又刷了會數學題,見越無歡還是沒睡意,便給他弄了杯助眠的茶。越無歡推辭不過,隻能喝了,沒想到尊主親手做的安眠茶效果超強,不消片刻,他的眼皮開始打架,明明想強撐著晚點睡,卻怎麼也睜不開,他努力抗拒著睡意,漸漸地睡了過去。

這次夢裡,他變成了大灰狼,把尊主綁在了森林裡,做著可怕肮臟的事情。

尊主一直在哭,在求饒,求他停下……

他想停,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最後,他強行從夢中把自己喚醒了,然後痛苦不堪地麵對身體發泄過的痕跡,想狠狠地在身體抓出血痕,想用血王藤鞭打自己做懲罰,又怕被發現,最終克製地在掌心掐出了幾道紅印,慢慢地平複了呼吸。

血王藤在身邊遊動……

忽然,他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麼,空氣中浮動著的是安魂香的味道?

隔壁的房間沒有人,纏在尊主腳上的血王藤鬆了,尊主去哪裡了?

跑掉了嗎?沒有了嗎?

越無歡的呼吸亂了,沒頂的恐懼襲來,他亂七八糟地披上衣服,隨手帶上麵具,瘋狂地衝出房間……

他不能弄丟寶物。

那是他活著的唯一意義。

……

月光如水,靜謐無聲。

畫師正在揮毫作畫,畫卷上是那雙美麗的鳳凰姐妹,清純的容貌畫得妖嬈,勾人魂魄。

忽然,他意識到背後有人輕輕地敲了敲窗戶,他回過頭,看見是名相貌稚嫩,眼睛清澈的少年,穿著重重疊疊的雪衣,坐在他的窗台上,安安靜靜地不知道看了多久,似乎對他的畫非常感興趣。

莫非是來求畫的?不知求的是什麼畫?

畫師苛刻地審視了一下少年的外表,並不是什麼絕色美人,身材也略顯單薄,但勝在有乾淨的氣質,皮膚也白得透徹,若是能脫下那身漂亮的雪衣,半遮半掩地露出身子,擺出欲拒還迎之態,倒是能激發他的創作欲望。

宋清時被他的奇怪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攏了攏身上的白色法衣,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請問……你是《盛世美人圖》的作者嗎?”

畫師見他提起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樂了:“對。”

“太好了,我找你很久了,”宋清時鬆了口氣,他操控昆蟲在花車巡遊上轉了好幾圈,發現這個畫師的風格和自己要找的人很相似,但怕弄錯,心裡忐忑得很,不敢告訴越無歡,偷偷跑出來確認,“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你,喜歡畫那樣的畫嗎?”

畫師笑道:“自然是喜歡的,你彆那麼羞澀,我替你畫上一張?”

宋清時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美麗的黑色蓮花在手中綻放,蓮瓣一片片打開。

畫出煉獄之景的人,應該回到煉獄。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年年小朋友長大後成了修仙界的大人物,她極厭惡漂亮男人,經常教育女弟子們。

年夫人:“漂亮的男人都是會騙人的,千萬彆相信他們。”

年夫人:“學習好的男人都很可怕,離他們遠一點。”

年夫人:“你們看看這本王後雄習題集,它香不香?”

年夫人:“若讓我抓到這個叫王後雄的修士!必關進小黑屋,將試卷百倍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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