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掀起了學習熱潮。
宋清時讓人定做了三個橫幅掛在學堂裡,左邊寫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右邊寫著:成功來自堅持,執著創造奇跡。中間寫著:仁心仁術,救死扶傷。
青鸞快被學習資料砸瘋了,每天十二個時辰裡有十個時辰在看書做題,饒是她赤膽忠心,也有點撐不住了,可是看一眼越無歡似笑非笑的可怕表情,她又覺得還能行,讀書怎麼也比去刑堂乾活強……
她累得沒空管人了,隻能讓其他的孩子自習。
榮燁總算找到了發揮的機會,每次尊主來學堂檢查功課的時候,他都會嘗試上前搭訕,逗尊主開心。榮燁天生討喜的容貌,打扮風流,有些自來熟,特彆擅長說笑話,有葷有素,每次都能讓大家捧腹大笑,讓氣氛變得很熱鬨。
宋清時聽不太懂笑點,他看著大家都笑了,怕不合群,便跟著微笑。
他不討厭這樣開心的學習氛圍,也不討厭這樣性格開朗的學生,就是不太喜歡他身上的香囊,裡麵的鹿草香味道濃鬱,有點熏人,雖說對身體沒什麼害處,但容易引起情緒波動,學堂裡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少女,聞這種香味容易早戀,愛上書屋習不利。
說起,越無歡身上好像也有些奇怪的藥香味……
蠱蟲造成的傷勢已經好了,他有應該沒受傷了,為什麼還要用藥呢?
宋清時陷入了沉思。
榮燁見他發呆,大著膽子拉了拉他的袖子,背著旁人,悄聲問:“尊主,我有些題目不明白,你能不能給我講解一下?就像你在寢宮裡,對無歡仙長那樣講解……”
“不行,”宋清時想了想越無歡和榮燁的智商差距,婉轉勸道,“他懂的東西,你不懂。”
榮燁甜甜地笑道:“雖說沒有經驗,但他懂的東西,我都可以學。”
他小時候聽過很多葷話,知道很多伺候男人的把戲,就差沒實踐罷了。他的身子軟得很,做事豁得出去,不信無歡仙愛上書屋不會,左右不過是床上那點兒事情,有什麼難?
宋清時想了想,覺得應該給積極學習的孩子一個機會,便拿了套高數題交給他:“你先把這個做了,看看哪裡不懂,我讓無歡給你講。”
榮燁拿著題集,整個人都懵了。
明鴻在旁邊看了眼,感歎:“無歡仙長每天晚上都做那麼難的題目?”
宋清時炫耀:“這是好久以前的了,他現在做的題目比這難多了。”
明鴻表示理解:“那麼多題目哪裡做得完?怪不得他每天晚上都要歇在茯苓宮做功課。”
宋清時鼓勵:“無歡很用功的,你們也要好好努力!總會做出來的!”
榮燁聽得暈頭轉向,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思路了,莫非爬上尊主的床是需要先做題集?做得滿意了……才可以伺候尊主?還是一邊努力做題一邊努力伺候?太辛苦了吧?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些奇怪的畫麵,感覺很難描述,趕緊搖搖頭,拋開了。
尊主看起來溫柔脾氣好,床笫間太難伺候了……
無歡仙長真辛苦啊。
榮燁想了想,捧起題集,刻苦研讀!決不放棄!無歡仙長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要做到!
宋清時看著努力學習的氛圍,頗為滿意。
……
黑死蝶的研究還在繼續,失敗也在繼續。
越無歡從資料堆裡抬起頭,皺了皺眉,他聞到了宋清時身上被沾染的鹿草香味道,這種香料唯一的用處就是慢慢挑起男人的**,在床笫間助興,金鳳山莊處處都有這樣的味道,隻是香方的配料更加珍貴,調配手法更加高明。
誰在清淨的藥王穀使用這種不堪的東西?
越無歡屏住了呼吸,他感到心裡的淨土正在被汙穢入侵,無法忍受,他想了想,立刻猜出了香料的來源,幾乎無法克製腦海裡的殺意。
青鸞曾苦苦哀求,說榮燁年紀小,性格單純,請他手下留情。
他按捺了幾天,沒想到那家夥比想象中更大膽放肆。
年紀小?
金鳳山莊裡這個年齡的少年,已經學會在男人身下承歡,忍受黑暗地獄的折磨了。
性格單純?
哪個單純的人會知道這種下三濫的香料?並懂得放在身上,若有若無地挑逗?
越無歡越是明白,越怒不可遏。
宋清時發現他的氣息有點不對勁:“無歡,你怎麼了?”
越無歡努力恢複了正常呼吸,笑道:“尊主,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讓我難受。”
宋清時聞了聞,懷疑是碰到了味道不好的藥材,他知道越無歡對氣味敏感,趕緊往自己身上丟了幾個清潔咒,跑去洗澡了。
越無歡伸出幾根血王藤,收拾實驗器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溫柔。
青鸞管不住的人,便讓他來管吧。
……
榮燁在房間裡刷完題,開始研究打扮,無歡仙長的金紅色錦袍太漂亮了,修身窄袖,走到哪裡都鶴立雞群。他卻隻能穿藥王穀給的青色袍子,樸實無華,寬寬鬆鬆,泯於眾人,最好找個繡娘幫他把腰身提高,腰帶加寬束緊,領口稍微開大點,微微露出鎖骨,方能凸顯他比彆人更好的身段。
香囊裡的鹿草香還要加重點,花樓的姐姐們教過,這種香氣能讓男人動情。他自己放床頭試驗過,做了兩天的春夢,可惜沒夢到尊主,夢到了何慶雲那個傻子,把他活活嚇醒。他晚點再做個送給明鴻,逗逗那膽小鬼,讓他彆在青鸞姐麵前那麼慫。
榮燁拿著袍子在鏡子前比劃,忽然發現鏡子裡出現了金色的羽翼麵具。
他嚇得轉過身,看見是越無歡倚在門口,抱臂看著他。
榮燁微微鬆了口氣,乖巧地低頭請安。
越無歡微笑:“青鸞說你的手很巧,喜歡機關術?”
榮燁不明其意,點頭道:“是。”
“天工閣最近在收學徒,隻要手巧,不在乎出身,”越無歡體貼地說,“藥王穀和天工閣有生意上的交情,我和閣主打了招呼,將你送去學習,免得辜負了這一身好本領。”
榮燁的臉都白了,他喜歡琢磨製作小玩意,不代表他願意做工匠。他以前在花樓見過工匠,都是些貧窮粗鄙的家夥,邋邋遢遢,雙手又糙又難看,皮膚黑黝黝的,還有很多意外弄出的傷疤,哥哥姐姐們都很嫌棄,不願意接待他們。
修仙界的工匠也是工匠,要乾粗活的。
他若是落在那裡,美貌用不了兩年就毀了。
榮燁看了看越無歡嘴角的笑意,轉瞬間便明白了,定是對方看明白了他爭寵的心意,想提早處理掉。這種陰私的事情他見過很多,然而對方受寵,他還沒得到尊主青睞,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憑擺布。
他想嘗試撒嬌賣癡,可是剛出茅廬的小狐狸怎麼糊弄得了千年道行的狐狸精?
榮燁氣得快哭了:“你憑什麼這般霸道?這般欺負人?”
越無歡轉身,冷道:“藥王穀不留心思肮臟之人。”
“我肮臟?”榮燁知道木已成舟,他絕望至極罵道,“你有多乾淨?你也不過是凡人出身,用美貌博得尊主喜歡,才得了機會,一步登天!”
越無歡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青鸞畏懼他的瘋狂,儘量避免他接近這些學徒,也沒敢透露過內幕。他的行為舉止都很講規矩,從來不當麵處罰人,導致這些小家夥有些錯誤的認識,把他當成了好脾氣的羔羊?
榮燁口不擇言:“你伺候過那麼多男人?有什麼資格嫌棄彆人臟?”
越無歡想了想,啞聲問:“你想伺候男人?”
榮燁有點害怕,強撐著反擊:“伺候修士有什麼不好?伺候舒坦了,隨便指縫裡給點丹藥寶器,教點仙功法決,都比做凡人強得多!我就想伺候厲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