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城嚇壞了,竹筐倒豆子般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我爹說我這次考試再失敗,就拿棍子打死我。我背了半個月的書都背不進去,估摸過不去這道坎了,肯定得挨打。容桂坊在天武門附近的金山城,我,我是想離家出走來找他,等我爹消氣再回去……等等,我有在信尾交代,讓他從圓明秘境出來彆亂跑,乖乖在家等我暗號……”
宇文延臉色更難看了:“那封信被我燒了一半。”
宋錦城的來信就沒好事,不是慫恿宇文鈺去偷懶貪玩,就是教唆宇文鈺和長輩頂嘴……把天武門的未來帶得不成體統,他氣得火冒三丈,然而兩人瞞著長輩,換著假名通信,防不勝防,他隻能抓到一次就燒一次。
那天,他看見宇文鈺沒練劍,躲在角落裡鬼鬼祟祟地看信,知道是宋錦城的,按捺不住心頭怒火,便搶過來燒了。結果,宇文鈺隻看了上半部分,又是個正兒八經不懂開玩笑的人,便以為宋錦城真的出事了,趁著曆練,偷偷離隊,想去見朋友最後一麵,途中遇到惡獸,九死一生,落入河穀,骨頭斷了好幾處,內傷也頗嚴重。
天武門的未來差點就折了。
宇文延審問出兒子的離隊緣由,勃然大怒,把他關了禁閉,讓他一邊養傷反省一邊好好研究墨淵劍尊的法器,若是研究不出來,便不準出門。
宇文鈺鬨騰了好久才消停。
宇文延看著宋錦城,按了幾次劍柄,強忍拔劍砍死這個罪魁禍首之心。
宋錦城縮著腦袋,躲在宋清時身後,想想覺得不夠安全,便躲去皓龍背後,縮成一團,試圖講道理,降低危險:“伯父,這事咱倆都有不對,扯平了成嗎?清時兄弟,你替我說句公道話。”
宋清時好糾結,他做事認真,受不了藥王穀有如此不學無術的家夥,還妄圖帶壞彆人家認真學習的學霸,但兩人的友情卻是真誠的……他想了許久,提出折中方案:“宇文門主,不如讓錦城見宇文鈺一麵,解了誤會。然後我把他帶回藥王穀,交給長輩,嚴加管束,好好學習,讓他成為出色的醫師。”
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屆時,他和越先生一起盯著宋錦城,每天給他做卷子,不信培養不出學霸來!
兩個人都變成愛學習的學霸後,便可以做朋友了。
鳳君頷首:“好提議。”
宋錦城臉色白了白,咬咬牙認了。
宇文延知道此事自己也有些不對,心裡怨憤稍平,便帶著三人去見宇文鈺。
宇文鈺是個俊朗少年,他養傷多日,又擔憂好友死活,如今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蒼白,憔悴不堪,正坐在軟榻上裡,披著件黑狐裘,臉色蒼白,折騰手裡的法寶。這件法寶是暗金色的粗大圓環,材質似金似鐵,上麵刻著複雜的陣法和幾乎失傳的古文字,中間剛好可以穿過一隻手,卻不像首飾,搖晃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確定這件法器是屬於墨淵劍尊的,陣法很高明,然而研究許久,嘗試了滴血認主等各種方法,卻連這是什麼武器都搞不清楚。
宋清時感覺鈴聲耳熟,他走了進來,看了眼宇文鈺,嚇了一大跳,他死死地抓住鳳君,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悄悄地問:“你在他身上有看到什麼嗎?”
鳳君仔細端詳半晌,遲疑問:“氣色不太好?”
宋清時聽完鳳君的話,整個人更不好了。
他看見宇文鈺身上有股衝天的金色氣運,和發光的告示牌似的,刺得都快眼瞎了,這個東西彆人似乎看不到,感覺就像係統老師怕蠢學渣認錯人,直接在宇文鈺頭上標明“主角”兩個字,狠狠砸進他的識海裡,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宋清時憋屈地回憶了一次自己的任務。
他確定自己的任務是消滅修仙界最邪惡的反派,不滅之巔的不知道什麼人……
宇文鈺和不滅之巔沒關係,也不是反派,大概是彆人的任務?
宋清時認真地思考了很久。
他忽然想起係統老師爆炸了,沒人收作業了,他為什麼還要煩惱任務的事情呢?至於彆人的任務,就交給彆人去煩惱,他還有很多汙穢之魔要研究,鳳君是超級聰明的學神,沒有比和他一起學習更快樂的事情了,兩個人聯手起來,定能破解汙穢之魔這個有趣的謎題。
不滅之巔的任務對象,等他解完謎題,有機會遇到再說。
宋清時深思熟慮,做出選擇,然後把任務丟到腦後,重新快樂起來。
鳳君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