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仍然不舍,阿爾費雷多卻還是希望能在夜場看到一個精神飽滿、狀態極佳的元新歌,於是他又與自己的偶像握手,克製著自己一步三回頭的動作,慢慢走出了休息室。
外麵傳來象征著寒暄的細語聲,等一個腳步離去,酷拉皮卡又敲響了房門。
“請進。”元新歌已經重新躺在了沙發上。
酷拉皮卡推開門,隻將一半身子放在門內,他問道:“我打擾您了嗎,新歌先生。”
“不,你做的很好。”元新歌閉上雙眼,他想了想,囑咐了一句,“一小時以後叫我起來吃午飯。”
少年應聲,他又放輕腳步走進房間中為雇主拉好窗簾,離去時則甚至掩去了所有聲響。
直到元新歌有些疑惑地睜眼,他才發現年少的保鏢不知道何時早已離開了房間。
或許這和念能力有點關係。元新歌如此想到,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需要爭分奪秒地恢複精神,又忙不迭地又合上眼睛,沒人打擾,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考慮到可能會有日場和夜場同時參加的歌迷,儘管元新歌能在演唱會上表演的曲目是有限的,但在編排節目時,公司還是儘量將兩場的內容設計出明顯的差異性,好讓觀眾擁有更好的消費體驗。
元新歌身上確實有些壓力,所以他在下午的空閒時間中一直抱著流程和樂譜看來看去。
如果讓酷拉皮卡來看,日場與夜場似乎沒什麼太大差彆,後者唯一更值得人去關注的便是演唱會門口低價售出的大量熒光棒沒有白費,體育館的看台上閃出一道銀河般的海,映照出了他們眼中的光。
臨到結束時的互動環節,元新歌特意選了些旋律舒緩的歌曲邀請觀眾合唱,他走下舞台邁上看台,經過的每一處都有粉絲無聲地舉起雙手想要與他擊掌,元新歌撫過麵前大部分能夠觸及的手,動作敏捷而輕巧。
今天的一切都太順利了。
元新歌口中應和著伴奏唱出抒情曲,心思卻不在麵前正大聲合唱的歌迷身上。
——順利到他幾乎都要忘記那個來路不明的犯罪預告。
他突然心事重重起來,即是為將臨的未知,也是為上一秒的鬆懈。意識到自己不該按照進程所安排的那樣就這麼坦然站在觀眾最為密集的看台上,他望了一眼大屏幕,確認了正跟拍著自己的攝像機,很快找到了正確的機位。
青年同時舉起雙手,這是歌手們在演唱會上邀請全場大合唱時慣用的動作,就在合唱聲驟然大起來時,他自然地轉過身體,幾步跳下看台,重新朝舞台上小跑而去。
他至少應該將已經成為某方勢力或個人目標的自己與無辜的觀眾們隔離開來。
演唱會繼續進行著,直到倒計時五分鐘的畫麵在大屏幕上出現。按照應有的流程,接下來,元新歌應該和看台上與電視機前的觀眾們閒談幾句,說些和歌曲、演唱會、慈善事業有關的事情。
元新歌將樂器遞給上台接應的工作人員,他將麵前話筒架上的手持麥克風取下,很快將目光放到台下,耳邊卻猛然傳來一聲不正常的輕響。
那聲音在他腳邊彈了幾下,拉出一道如同跳音奏法般的節拍。
他能從沉寂的記憶中翻出這種聲音曾經出現在什麼時候。
直覺與戰鬥經驗同時在元新歌腦內拉響幾乎震得人耳鳴的警報,以這種方式告訴他情況有變,來不及看一眼腳邊金屬塊的真實身份,元新歌瞬間朝著那位工作人員上下台的反方向奔去。
與他所想象的炸////彈或手////榴////彈不同,氣體從細小縫隙中鑽出的尖銳聲音隨之而來,堅硬的外殼還是抵不過內部的超強壓力,在一聲幾乎將天花板上的塵土都震下來的爆響過後,灰白色的煙霧下一秒便在他周身蔓延開來。
氣體有些嗆人,雖然元新歌立刻捂住口鼻,悶悶的咳嗽聲卻依然通過手持麥克風傳遞到正觀看這場演唱會的每個人耳中。
——是演出事故?大部分人心中都冒出了這樣的疑惑。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身陷不明氣體中的元新歌吸引時,沒人注意到看台最高處的座位上,有個身材龐大的男人站起了身子。
他將雙臂伸直,再微微朝下傾斜。
注意著攻擊不要波及到正做在貴賓席的那位,他發動了念能力。
十把威力強大的機////關////槍吐出亮眼的火舌,與此同時,血肉破裂的聲音比尖叫聲先一步響起。
恐怖襲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