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低頭一封封查看著塞滿信箱的短信,在發覺大多數都是經紀人、公司與還算熟悉的演藝圈同事發來的問候後,他有些頭疼地按滅了手機屏幕,解釋道:“我需要和一個人聯係,走前忘記從父親那裡再要一台電話了。”
“辦張電話卡不是難事,而如果你也想換台手機並且在技術方麵有一定追求的話,我可以介紹一個人來改造你的新手機。”伊爾迷頓了頓,他似乎是在思考這是否要收取另外的價錢,過了一會兒後,他補充道,“可以算是你拜師後的小禮物。”
他這話雖然確實在幫元新歌出主意,但元新歌總覺得有種暗示的意味在其中。後者立刻從手提箱中拿出那幾份文件,頗為謹慎地在麵前的桌麵上放好展平,還順便掏出了一支圓珠筆遞給了伊爾迷。
“老師可以先看一看這些文件,”他說道,“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將簽訂合同的過程分為兩部分,分彆安排在學前與學成後。”
這算是交易中的潛規則,也就是定金與尾款,伊爾迷自然能夠理解元新歌的做法,他爽快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讀文件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伊爾迷又抬起頭,他右手捏著那支普通的圓珠筆,還頗為貼心地問了一句:“你想將哪些作為第一部分?”
元新歌猶豫一瞬,他乾脆將文件分為一左一右兩半,青年收起右半邊的幾張紙,將左半邊的合同留在了桌麵上。
“就這些吧。”他說道,“雖然不知道我之後還會不會再寫歌或做些其他的什麼……但如果有可以額外作為學費的東西的話,也希望老師能多教我一些有用的知識。”
元新歌的話說的很誠懇,並且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令伊爾迷滿意的意味,而且敏銳地從元新歌的話中發覺了之後自己仍有可能有利可圖一事後,飛快簽下姓名的伊爾迷甚至說道:“說起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們應該沒差幾歲。”
“哦,我今年二十二歲。”元新歌像是沒察覺到伊爾迷允許他改變稱呼的意思,他報出了自己的年齡,似乎真的已經相信了伊爾迷的說法。
伊爾迷頓了一瞬,他還是順著元新歌的話說了下去:“我二十四歲。”
元新歌笑了笑,他第一次在伊爾迷麵前露出笑容,雖然並非開懷大笑,但至少比先前的樣子好看了許多,他說道:“伊爾迷隻比我大兩歲啊。”
青年點頭,吞下了剛才塞進嘴裡的蘋果塊。
“你很年輕,這應該是我弟弟喜歡你的原因之一,”伊爾迷主動挑起了一個話題,“因為他非常喜歡我,而我和你之間的一個共同點就是還很年輕。至少我從來沒見過那孩子對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年藝術家感興趣。”
眼前的青年不僅貪財,還非常愛護自己的弟弟。元新歌在心中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或許有些自戀,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見你的弟弟。”他借著這個機會做出恍然想起了什麼問題的樣子,元新歌接著問道:“說起來,或許這個問題有些冒昧,但我從一開始就很好奇了……”
伊爾迷抬了抬眼皮,目光與元新歌的視線相交,示意可以提問。
“我見父親對伊爾迷很器重的樣子,說實話,他沒對家裡的任何一個孩子露出過那樣欣賞的眼神和表情。”元新歌仗著伊爾迷對自家的情況並不了解開始隨口胡謅,“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揍敵客家家主的直係親屬嗎?”
黑發青年伸出一根食指扣了扣臉頰,他眼睛中依然沒什麼神采,因此元新歌很難判斷出他此時究竟是否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感到有些惱怒。
但好在伊爾迷很快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元新歌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忍不住掀起了驚濤駭浪。
“啊,你說揍敵客家的家主嗎?”伊爾迷說道,“那是我父親,我是他的長子。”
——好像一不小心和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搭上了線。
但按照人物設定,元新歌是不應該對他的身份產生什麼特殊情感的,仿佛問出那個問題隻是出於單純的好奇一樣,元新歌很快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真好啊,父親還從來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呢。”他如此感歎道。
伊爾迷沒再說話,因為他見過了太多元子同那樣的家夥。
他隻是想到:元新歌還真是朵被父親罩在溫室中養大的單純花朵。
即使母親被那個男人親手殺死,他也依然渴求著對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