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並不否認。
元子謹慎到乎可以被稱作神經質,元家大宅中,一切人和物的動向都要被他牢牢掌握,即使是一隻從廚房飛快掠過的老鼠,他都得派人將其開膛破肚檢查是否有偵察設備藏於它極小的胃袋中。
他對元新歌的追捕從未間斷,但元新歌每次都能順利逃脫,並且這樣的情況下自闖出一番天地,元安歌心裡早就對此有了判斷——父親日後對元新歌行為的默許或許並不隻是因為黑////幫行事不能過於明目張膽。
這本身就是對元新歌的一種肯定。
或許元子心中早就有了繼承人的佳人選,他對元新歌總是特殊的,元安歌也能感受到自與元新歌根本的不:元家的勢力已經紮根於整個流星街的情況下,連續由兩個野心極強的家主推動元家繼續發展並不是件事。
元家是個由諸多小生命體構成的大集體,平穩發展與適喘息是它壯大力量的過程中必須要進行的選擇,元新歌那樣淡漠的性格大概正適合成為這個過渡期與休整期的領頭人。
元安歌明白一切,他隻是裝作不明白,然後祈禱父親彆看到他的閃光點前就直接敲定元新歌成為下一任家主。
但說話,如果讓此時的元安歌來評價,即使元新歌借此時真的順利上位,他心中大概也不會生出什麼類似於沮喪、不甘、不服輸的心情。
因為他明白,即使阿爾費雷多是元新歌帶回家的救命恩人,對元新歌顯然非凡,但如果兄弟倆角色互換、如果立於元安歌立場之下的是元新歌——
元新歌絕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他似乎繼承了父親的大半謹慎,這讓他足以規避許多傷害與麻煩,卻又不至於逼他陷入瘋狂,他是上帝完美的造物,將一切都把握剛剛的程度。
“我沒什麼想說的了。”元安歌長長吐出一口,像是要將胸口的有煩悶儘數吐出,他說道,“
把阿爾費雷多帶進元家不是你的錯,既然命運已經對我一生的錯處進行了這樣的審判,無論後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坦然接受。”
元新歌長久地注視杯子中天花板的倒影,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說道:“位弟弟已經陸續醒來,雖然傷口會帶來一些後遺症,但並不致命;妹妹現每天待一間臥室裡,處是關係親密了不少;父親雖然還昏迷中,但母親一直貼身照顧他,醫生也說並非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一切都朝的方向發展,”他又重複一遍,“大哥,你一定要配合治療,一切都會逐漸恢複成原本的狀態。”
元安歌低垂眸子,他沒有抬頭。
“嗯,這是事。”元安歌過了秒才緩慢地接上話。
元新歌見他已經疲憊到極致便不過多打擾,又叮囑了句後便想離開,離開前他詢問元安歌是否需要他將他扶到床上,元安歌搖頭拒絕,理由是“我還能做很多事,其中就包括自回到床上去”。
無奈之下,元新歌隻直接離開。
他對元安歌說的話並非是虛假的安撫,這三天時間裡的確一切都朝的方向發展。至少元新歌心中有了底,不管元子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他都已經掌握了使元家維持正常運作的方,完全有和庫洛洛進行談判的籌碼。
回到自的房間之中,元新歌將明日事項一一做計劃,早早歇下。
他次睜開雙眼時是早上五點四十七分,並非自然醒來,而是聽見了槍聲。
今日的第一縷朝陽投入房間之時,元安歌身全新的襯衫與褲,坐臥室正中央的椅子上朝太陽穴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