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再也沒有主動見過澤田綱吉。
那孩子是否能意識到一直守護自己的神秘人已經許久未曾來過、會不會因為察覺這點而感到孤獨或被拋棄、能不能獨自一人完美應對成長過程中的那些磕磕絆絆——這些已經不是他應該去考慮的問題,元新歌明白此時的第一要務是什麼。
Xanxus至今仍然躺在不允許探視的重症病房之中修養,他胸腔內動了大工程,斷裂的肋骨在一定程度上為內臟造成了傷害,部分挫傷引起並發症,使他陷入昏迷無法恢複意識,直到此時都還在二十四小時的嚴密監護之下休養。
元新歌去看過他一次,當時醫生稱直到Xanxus轉出重症病房才有機會近距離探視,並沒讓他進門。考慮到見麵不過是單方麵排解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對Xanxus的病情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元新歌乾脆沒有再來,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之上。
他肩負著重建瓦利安的重擔,這是他應當承擔起的責任,固然在那場叛亂中死去的家族成員不會因此複生,元新歌也認為自己該儘可能使一切恢複正常運轉,彆讓他們誓死效忠的家族因內亂而元氣大傷甚至徹底化作一盤散沙。
這場叛亂驚動了整個Mafia世界,在用武力解決大問題已經不是時興潮流的現代社會,人們更傾向於把武力作為談判桌上加價的籌碼,當看到血流成河之景再次出現在眼前時,用“震驚”一詞形容他們當時的心情絕對算不上過火。
震驚過後,他們給叛亂取了個諷刺般含有些許溫情的名字:搖籃事件。
這個名字一定有其來源,元新歌不明白,或許人們將錯誤歸咎於Timoteo對Xanxus身世的隱瞞,因此才將嬰兒的溫床與一樁血案聯係在一起——這事已經不再是Mafia之中的秘密。
當年宴會上的鬨劇成了真,等大家回過神去尋找那揭穿Xanxus真實身份的少年時,卻發現那人連同幕後的家族早被瓦利安收拾得乾乾淨淨,這事足以說明此時瓦利安實際上的領頭人元新歌的態度。
他表現得如三年前一樣強勢,加上彭格列方的默許,即使眾人都對Xanxus的身世心知肚明,也沒多少人在明麵上將這件事作為飯餘茶後的談資。於是大家關注的重點逐漸從“Xanxus果然是Timoteo的養子”轉移到了“看上去元新歌更加有希望繼任彭格列十代目”之上。
大多數關注此事的Mafia都有一定身份地位,這是他們思索彭格列繼承人人選的理由,也是他們相互討論時的底氣。這些人將繼承彭格列的過程想的太簡單,元新歌無法對他們說明彭格列戒指對血脈的認定,也不能用自己的空口保證平息一係列謠言,明示暗示無果,他隻能想其他辦法。
明麵於社交場上施壓,暗地裡就為其製造麻煩,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危及生命,隻要對方反思過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總能意識到這是來自彭格列的警告,然後掂量一下性命和口頭之快哪個更重要,最終做出合適的選擇。
元新歌下手有分寸且做得乾淨,想到若是任這種說法發展壯大會對Xanxus與未來真正的彭格列十代目不利,Timoteo便也放手讓他去做。
彭格列是Mafia家族,而不是慈善基金會,遭受了那樣大的變故還不拿出強硬的姿態表現出不容侵犯,恐怕再也沒有誰會將彭格列放在眼裡。
元新歌的手段很有效,外界幾乎再沒有什麼古怪的言論,與此同時,瓦利安的重建工作也正迅速推進。
他在向Timoteo提出暫時接管瓦利安首領之權時提到了“關起門後說家事”,這樣的發言讓配合Xanxus發動叛亂的斯庫瓦羅和列維多少都有些不安,但是在履行這句承諾前,元新歌暫時沒有理會他們兩人,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尚未正式見過的嵐之守護者貝爾菲戈爾身上。
十一歲的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膚都纏著繃帶,他身上有元新歌的雲屬性火焰留下的灼燒痕跡,好在這位天才在被大範圍攻擊覆蓋時以最快速度釋放出嵐屬性火焰進行防衛,燒傷在經過醫生的專門治療後不會留疤,隻不過此時還沒輪到他,他不得不纏滿繃帶耐心等待。
彭格列的傷亡數字太過驚人,擁有晴屬性火焰的醫生已經忙得團團轉,Timoteo不是沒想過請求其他家族的支援,但元新歌認為,一旦識人不清或出現任何意外情況,其他家族成員得知的任何信息都可能會被放大研究後成為一次泄密事故。
比如某人在治療過程中發現負責巴勒莫街區管理的雷之守護者的隊伍在搖籃事件中傷亡慘重,有心人會從這個消息中得出彭格列於巴勒莫的勢力有所削弱,說不定會想方設法趁虛而入,對此時本就虛弱的彭格列造成二次打擊——元新歌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出現,因此求援一事便不了了之。
他同時也幫助Timoteo實施了一些解決方案,比如說按傷勢嚴重程度排出治療順序,或者是為擁有晴屬性火焰的家族成員進行集中培訓使其能夠配合醫生協助治療等。這些方案化解了彭格列的人手短缺問題,貝爾菲戈爾也正是因為傷勢並不危急而被元新歌留在了瓦利安繼續工作。
“你是瓦利安的嵐之守護者,更需要為隊員做出表率,既然傷勢並不影響生活與工作,那就暫時忍耐一下。”在貝爾菲戈爾又一次提出要接受治療消除傷痕時,元新歌頭也不抬地給出了這樣的回複,“我在讀文件,如果有異議的話,晚餐時我們再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