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穿管局度過的這段時日無愧於禁閉之名,元新歌感到自己的日常逐漸和他未曾了解過的以往人生重合起來,時光在一次次的循環中不斷流逝,他隻能憑庫洛洛郵來明信片的時間判斷又過了一天,感知也逐漸在這種情況下逐漸混亂起來。
因為可做的事情太少,元新歌有時會恍惚產生時間錯位之感,他疑心庫洛洛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才沒有準時送來明信片,但在等待顯得愈發漫長且難熬時,新的內容又似乎風雨無阻地來到他手中。
庫洛洛並未在明信片中提到任何導致回複推遲的理由,語氣和信件長度都與往常無異,元新歌捏著明信片的邊角反複將所有字符讀過幾遍,然後才能意識到時間並未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無休止地匆匆掠過,隻不過是他的感官將空虛之感無限拉長放大。
在修行之事上,元新歌比酷拉皮卡要辛苦很多。
酷拉皮卡的修行地點是密林飛瀑,有日升月落、鬥轉星移,固然生活依然比城市中的繁華喧鬨要枯燥許多,但他本就是窟盧塔族遺孤,對自然懷有天生的親切之感。更何況,酷拉皮卡的修行還有位閒散師父作陪,即使他們之間交流再少,再也總能在分工解決食宿問題時聊上幾句。
而此時,元新歌在一方連完全舒展身體躺下都無法做到的狹小空間中獨自摸索並不十分了解的念能力,庫洛洛會送來明信片,係統會送來營養劑,元新歌要做的便是回信和注射,之後把注意力儘數放在不斷運行的氣上,希望能找到具現化係操作氣的關鍵所在。
這樣的生活早就耗儘了他腦內可用的話題,但為了再次獲得庫洛洛的回複以便計算時間,元新歌不得不說點什麼,然後儘快署好姓名寄走,以免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使回信時間超出一天,打亂庫洛洛的回複節奏。
元新歌隻是在回複中提到希望庫洛洛能固定每天的發信時間,卻沒把握庫洛洛一定會準時準點簽好名字,隻能再以係統出現的頻率作為參照——至少此時明信片與營養劑光臨的次數之比還是五比一,大概也能說明庫洛洛有在認真對待他的請求。
既然沒有什麼新話題可以討論,元新歌就將重點放在此時的修行上,他提出了一些有關具現化係念能力的問題,庫洛洛就會結合腦內淵博的知識與旅團內小滴和剝落裂夫的實際經驗給出答案,加上使用盜賊的極意本身就需要先具現化出書本,他本人對具現化係也有一定發言權。
在庫洛洛的不懈指導下,元新歌能感到絲絲縷縷緩慢纏繞在指間的氣似乎逐漸有了實感,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在懷著一定的目的性與執念反複想著要將氣凝聚為真實存在的某物長達一定時間後,即使他放棄對氣的操縱,那股白煙似乎也依然能在原處短暫地保持形狀,而不會直接消散。
元新歌凝視著自己的手指根部,儘力回憶著在酷拉皮卡隨口提過的念能力覺醒過程中,他在具現化鎖鏈時是否還有其他可能被忽略的要點。
庫洛洛的下一封明信片帶來了答案。明信片上依然寫著足夠豐富的內容,其中出現了一個相當搶眼的名字,使元新歌不得不開始思考庫洛洛所在的世界究竟混亂到了何種程度才會使這些家夥儘數聚在一起。
庫洛洛在明信片上寫道:“伊爾迷給了些建議,由於明信片是遊戲給予我個人的通關獎勵,我就代為轉達了。”
元新歌這才知道庫洛洛在旅團的幫助下,於這段時間內迅速在遊戲中集齊了通關所必須的一百張卡片,成功破關的玩家可以在一百種功能卡中選擇三種不重複的卡片帶來現實,庫洛洛的戰利品之一即為死者的往返明信片。
似乎是預料到元新歌會因他之前所提到的“十年內未曾有人通關”一點產生疑惑,庫洛洛直接解釋道:“在我之前,伊爾迷的弟弟奇犽與他的同伴小傑就通關了遊戲,隻要肯去做,這倒也不算困難到無法完成的事情。”
之後,庫洛洛表示伊爾迷曾在參與獵人考試時得知奇犽與酷拉皮卡算得上熟識,兄弟間曾因元新歌的死而有過聯係,在得知將屍體帶走掩埋的那位保鏢就是酷拉皮卡後,兩人難得多聊了幾句與旁人有關的話題。
伊爾迷主要想知道封印了庫洛洛念能力的鎖鏈殺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奇犽則對元新歌和酷拉皮卡之間的事情相當好奇,於是他們答非所問地交流了一陣,伊爾迷沒得到和鎖鏈有關的具體信息,奇犽也沒能感受到如想象中一樣的轟轟烈烈。
幻影旅團原計劃要參與友客鑫的拍賣會,具體參與方式尚且不明,酷拉皮卡為了得到與其他蜘蛛接觸的機會也前往了那座城市,正好與奇犽和小傑兩人碰了頭。他們彼此分享交換了這段時間的經曆,奇犽卻也隻知道酷拉皮卡是靠長時間的修行獲得了奇妙的鎖鏈能力。
“奇犽了解到的信息不多,對你有參考價值的要點大概也就隻有一條:酷拉皮卡具現化的鎖鏈最初並非由氣而生,而是由血而生。”
“他的血從指尖垂直滴落,隻不過是靈光一閃,似乎就在念能力的作用下逐漸凝聚成了鎖鏈的模樣。之後,他在師父的指導下為念能力立下製約,強化了能力效果,就最終成為我們所看到的樣子。”
元新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采取和酷拉皮卡完全一樣的方法。
在他的理念中,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一條路要走,如同任務世界中五條悟總是強調要找到合適的學習方式一樣,元新歌知道照搬照抄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