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靈術院每年都會向護廷十三隊中輸送大量人才,元新歌作為一番隊四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曾無數次見證誌得意滿的新人準備作為屍魂界的管理者大展拳腳,最後卻隻是淪為最為平凡而普通的隊員之一。
這類死神像是壘起高樓的石頭,他們組成了守護屍魂界和平的強大力量,卻似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憑實力成為前二十席的隊員能在隊伍中占據較為重要的位置,其中正副隊長與第三席又是更加與眾不同的存在,在這個無法僅靠人情關係成為高位者的世界之中,這三個職位必然會由綜合素質達到護廷十三隊前列的死神擔任。
屍魂界需要多久才能等出下一個誌波一心?元新歌從未見過誰真正從新人到一隊之長的全過程,因此他也無法給出一個具體的答案,不過,護廷十三隊並不需要等出下一個誌波一心,死神的數量實在太多,如果此時選項中暫時找不到可用的滿分選手,那選出九十九分的那位擔當大任也無可厚非。
十番隊少了誌波一心,還有日番穀冬獅郎、鬆本亂菊、他叫不出名字的太多隊員,若是隊伍中實在沒有好選擇,那也可以從其他隊伍中挑選一位人才出來。還是那個道理,死神的數量實在太多,對比之下總有強者,哪裡會因一個隊長之位正有空缺而陣腳大亂呢?
但元新歌等不起了,他已經耗費許多時間,藍染惣右介此時敢對誌波一心下手,誰能說準下個受害者是誰?如果虛化實驗節奏加快,等護廷十三隊的隊長都被殺到一乾二淨,誰又能保證山本元柳斎重國不會慘遭手?
他坐在一番隊的會議室中,背後是溫暖柔和的陽光,麵前是空無一人的長桌。
元新歌感到自己似乎無形中穿越了時間,他可能回到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也可能正於藍染惣右介計劃成功的那日落地,原本熟悉的同僚全都在陰謀中死去,隻剩他作為屍魂界的叛徒、還未等阻止藍染惣右介以證初心便迎來了故事的結局。
——日番穀冬獅郎會成為下一任十番隊隊長嗎?
他微眯著雙眼思考這個問題,總覺得不太妥當。
即使藍染惣右介自稱失去了對虛白行蹤的掌控,試圖表示誌波一心之死與他毫無關係,元新歌卻並不相信這個說法,他更傾向於藍染惣右介是為了使他繼續保持忠誠而說了謊。
兩段不同的人生,一個相同的結論,元新歌的猜測與筆記上的提示不謀而合:麵對藍染惣右介時,永遠都要以最大限度高估他的能力,否則等人一腳踏入他故意賣出的破綻時,早已陷入深淵、難以抽身。
一番隊前二十席的會議已經結束很久,元新歌留在會議室中思考,平日裡負責打掃的隊員見他神態專注,想到他可能在為行蹤不明的誌波一心傷懷,並沒有過多打擾。但時間一長,青年一動不動的姿態難免惹人擔心,有隊員找到了雀部長次郎,希望男人能以副隊長的身份說些開導之言。
雀部長次郎會議結束便回到了辦公室之中,此時聽見隊員小心翼翼地彙報,大概能想象到思路一向奇特的四席究竟是一副樣子。他皺了皺眉,起身朝會議室走去,隔著窗子朝裡望,發現元新歌好像絲毫沒注意到有人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位置,而是繼續保持同個姿勢長久放空。
元新歌的狀態自從誌波一心失蹤以後就不算太好,他並未表現出淺顯易懂的悲痛或憂傷,而是在一些細微之處體現出些許異常。
他會在被人自然地分配前往十番隊的外勤時搖頭推拒,聽人議論起與誌波一心有關之事時下意識地出神,即使按他原先最愛去的織物店老板娘回憶蹣跚雲刀柄上的流蘇刀穗已經太久沒換,元新歌也絕口不提要前往原先大讚特讚的織物店為它選條新的——或許隻是因為那家店開在十番隊門前嗎?
“多謝你的好意,但蹣跚雲沒必要再換新穗。”他用聽上去並不怎麼可靠的理由回應鬆本亂菊的關心,婉拒了她隻為看看元新歌的狀態而專程定了花樣送來的流蘇,“它很少有被取出識海的機會,刀穗雖老卻不舊,樣式還算不錯,也就不用再換。”
鬆本亂菊美豔的臉上滿是疲憊,作為十番隊的副隊長,她在這段時間內承受了太多壓力,如果不是還有極為可靠的日番穀冬獅郎在旁幫襯,很難說她是否能順利挺過這一切打擊。
“……說真的,我很擔心你。”鬆本亂菊輕歎一聲,她揉了揉額角,知道元新歌不會吃她這套,便也沒太客氣,乾脆地將拜訪的借口塞回了袖口中,“雖然我知道你到十番隊去大多都是為了見隊長,但歡迎你有時間時再去找我喝酒。”
“不要擔心,”元新歌淺淺笑了下,他難得露出一個看上去較為輕鬆的表情,說道,“也幫我將這句話轉告給冬獅郎。”
鬆本亂菊沒注意到他大膽地換了稱呼,隻覺得自己完全沒被這句話安慰道,離開時依然憂心忡忡。她帶著疲憊與焦慮回到十番隊時,並沒想到在不久後的將來會收到那樣驚人的消息。
而此時,雀部長次郎屈起指節敲了敲窗框,吸引了元新歌的注意力,男人說道:“新歌,現在到隊長室去,山本隊長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