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選擇決定成為隊長的人是新歌君,為什麼這段時間又要故意做出這件事讓你感到很為難的樣子?”市丸銀又像是單純地感到疑惑,“就像現在一樣,明明為了實現計劃而一直漠視普通魂魄被殺情況的人正是新歌君,乾嘛又要在現在做出那種想單純靠實力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隊長的糾結樣子啊?”
“用流魂街居民的死達成目的、為你的履曆鍍金,難道這不正是你從藍染隊長那裡獲取的行事方法嗎?不過我也沒資格因為這件事對你產生什麼不滿,因為我本人也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啦~”
市丸銀沒打算從元新歌口中問出答案,他乾脆又做出一副之前那番話不過是玩笑之語的隨意樣子,剛才的言論便顯得意義不明起來。
他於袖口中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條,將紙條交給元新歌,示意可以先打開看看:“話又說回來,這上麵是後天黑腔開啟的具體位置,按照以往情況來說,最多也不會有兩條街道的誤差,你可以提前著手布置了哦。”
“那——”青年起身,用力抻了個懶腰,他對虛夜宮中的自由多少顯得有些不舍,從而感歎道,“是時候該回去了啊,如果能在這裡再待會兒就好了。”
元新歌展開那張紙條,毫無意外的是,紙條上的字與當時柿餅中的字跡並不相同。
“之前有件事沒頭沒尾就告一段落,我一直沒能想起要當麵問你,也不知道惣右介他是不是和你說過。”元新歌並沒正麵回答市丸銀的問題,而是提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禮物,“當年你送我的柿餅之中夾著一張字條,字條上寫,如果我對惣右介有所懷疑,就可以到西流魂街去與他見麵。”
市丸銀做出驚奇的表情,明知故問道:“哦——還有這回事嗎?”
“當時我與你初次見麵,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就匆匆把字條塞進了茶杯裡,倒是沒讓任何人看見。”元新歌肯定道,“我當時沒找到機會確認你的字跡,之後和你熟悉起來,也就把這事就忘得一乾二淨,今日見到這張紙條才想起,當初那事似乎的確和你沒有關係。”
“所以新歌君是去赴約了嗎,”市丸銀笑嘻嘻地問道,“失憶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藍染隊長,這種情況下也會產生懷疑嗎?”
元新歌頗為認真地回應道:“沒有,我信任惣右介,但不信任你,所以沒去赴約。”
“嘛,的確能從現在的關係看出你當時的選擇。”市丸銀挑眉說道,“所以,新歌君提起這件事是想說什麼?”
“大概我是想表達‘我有將和市丸隊長進行的每一次互動牢牢記在心裡’……之類的想法吧?在這之後,如果市丸隊長有被打動的話,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說。”元新歌如此說道,他隻是常識性的用字條一事打開兩人開展對話的契機,並沒有太過複雜的實際意義。
他依然坐在椅子上,如果想要看著市丸銀的雙眸說出這句話,視線便隻能由下而上望去。元新歌此時顯得過於平靜,也正是因為他眼底沒有任何類似於這種視角下常會出現的怨懟或憤怒的情緒,市丸銀倒也還有耐心繼續聽下去。
“之前市丸隊長提到了有關於不會被鏡花水月催眠的辦法,”元新歌直白地提出了或許會在隊長就任儀式上起到一定作用的問題,“可以告訴我嗎?”
市丸銀麵色不變,他在這種情況下故意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想讓元新歌意識到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在此時此刻有多麼令人驚訝:“新歌君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啊?就連我自己都快忘記還曾經向你說過這種事情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討論起了與十番隊隊長一職有關的事情,讓我下意識想到了隊內的鬆本副隊長,仔細回憶起來,她提到過與市丸隊長的青梅竹馬關係。”元新歌於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關頭終於大膽起來,“整個護廷十三隊中,如果提起願意以絕對褒揚的口吻誇獎市丸隊長的死神,鬆本副隊長絕對是其中一位。”
他賭市丸銀之所以會兩次在他麵前說出這樣意義不明的內容,正是懷揣元新歌尚且沒被藍染惣右介完全支配的一絲希望,等待著或許根本不會到來的回應。
“如果我真的做了隊長,恐怕十番隊就要因此陷入比原先更加危險的漩渦之中了。不僅是傷亡數量驟增,如果沒法完成應對風險的工作,還要在麵對其他死神的評價時承受極大心理壓力——作為鬆本副隊長最在意的那人,市丸隊長有給她足夠充分的回應嗎?”
“如果現在就是能夠以最小代價守護鬆本副隊長的選擇,我想要知道鏡花水月的破解之法,希望能從你口中得到答案,你會不會將真相告訴我?”
元新歌的話相當認真,但市丸銀被逗笑了。
“和我之前說的一模一樣,新歌君果然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口口聲聲說著信任藍染隊長,卻又對我說出聽上去像是即將做出什麼大事的背叛宣言。”市丸銀甚至微微睜開雙眸,露出淺藍色的瞳孔,仔細端詳著元新歌的表情,“很危險哦?如果新歌君現在收回剛才那些話,我不會把這件事講給藍染隊長的。”
“我沒什麼想要收回的話,因為我的態度一直都很堅決,我要守護屍魂界,守護護廷十三隊,這是從最初開始就沒有變過的事情。”元新歌也站了起來,他將目光從市丸銀身上轉移到麵前,不再非得等待什麼,而是抬手在空間中撕開黑腔,打算就此返程。
“至於你如何理解我的話,又是否要將今晚的對話告訴惣右介,那都是你的決定,我不會為此擔驚受怕,也不會出手阻攔。”
市丸銀顯然也意識到元新歌的認真程度絕對不容置喙,他腦內一瞬間劃過很多想法,卻沒能順利留下任何痕跡。在因思緒太過紛雜而甚至無法分析細節的此時,市丸銀最終隻有一個念頭留存,他想,元新歌是不是在某時恢複記憶了?
“新歌君今晚好嚴肅啊。”市丸銀佯裝漫不經心地微笑著說道,“守護這個那個的,不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嗎?”
元新歌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他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市丸銀的回避隻會讓他更加自信,如果這人真是藍染惣右介忠心耿耿的部下,隻怕爽快回絕後便要連夜趕去五番隊彙報,怎麼還會不斷試探,像是正在謹慎確定愛慕者真心的少女,隻待對方再朝前走上一步,便算通過了她的考驗,有資格牽起她的手。
——但元新歌不會走了,隻看市丸銀會不會主動朝前迎來。
“……如果不想被鏡花水月催眠,那就找機會觸碰它的刀身吧。”
市丸銀在元新歌踏入黑腔時開口。
“彆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