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將這招背後所有的含義都直接撕開,坦白展露在諸位隊長麵前:“隻要對藍染惣右介造成劃破手指的傷害即可,如果無事發生,我自請前往雙殛受刑,以死表明歉意;但若是我就此消失,屍魂界異象突生,請諸位隊長傾儘全力製服藍染惣右介,先關押再行審訊。”
室內落針可聞。
“我有新證據想要報告。”打破沉默的是碎蜂,她起身,在山本元柳斎重國點頭許可後說道,“誌波家族已經沒落,後代皆被流放至瀞靈廷外,但房產仍然保留,瀞靈廷西北角也的確有一處舊院。”
她目不斜視,真的隻是在說出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但出於相關禁令,瀞靈廷商戶對誌波家的宅邸多有避諱,按照隱秘機動隊警邏隊掌握的情報,西北角誌波舊宅附近沒有茶屋,也就是說,元新歌剛才的證詞並不準確。”
終於看到了緩下一口氣的機會,浮竹十四郎麵容憂慮,他說道:“此事疑點頗多,還有不少需要詳細探究的細節,絕不能隨意定下結論。因此,我建議儘可能全麵地搜集證據,之後再行商議。”
“我倒是覺得這個錯誤正好合上了元新歌之前的說法。”涅繭利摸著下巴說道,“如果鏡花水月的能力真的是完美催眠,元新歌在和藍染惣右介單獨見麵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分辨出自己看到的茶屋就是真的呢?”
他長歎一聲,實則還是好奇心大於一切,自謙道:“反正我也不算是隊長中的作用最大的戰鬥力量,加上有各種科技手段傍身,暫時失去能力倒是對我來說沒什麼太大影響。既然如此,我願意為探明真相儘到自己的一份力。”
“首先就來證明天逆鉾到底有何效果吧。”涅繭利已經起身,他頗為好奇地望著元新歌手中的刀,問道,“需要我發動怎樣程度的力量呢?始解或卍解,我會無條件配合的哦。”
“太胡鬨了!”東仙要在此時忍不住開口,“這裡不是十二番隊,要想進行什麼稀奇古怪的實驗,還是等到回到技術開發局再說吧!”
卯之花烈則在此時柔柔開了口,她溫和的語氣透露出不容置喙的意味,說道:“我不認為在這裡解決問題是個壞主意,夜長夢多,隻怕拖延下去會再生變故。”
在這種情況下,除去山本元柳斎重國、藍染惣右介與元新歌三人以外,其餘十位隊長各自抒發了自己的看法,最終以持“當場實驗”觀點人數多於“再做考量”之觀點的人數決定了接下來的會議內容:先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一同驗證天逆鉾的能力,視情況判斷是否要以此證明藍染惣右介的清白。
“無需動用斬魄刀的能力,天逆鉾是否有效,用鬼道一試便能知道。”元新歌早用這把刀在大虛身上進行了無數次試驗,對夏油傑的信任也與日俱增。此時他右手握刀,左手向涅繭利平攤開來,示意道,“麻煩涅隊長將手遞來,用另一隻手釋放儘可能強力的鬼道,我會在你完成詠唱前劃破你的手指。”
涅繭利早就等待實驗開始,他毫不猶豫地將左手塞進元新歌的掌心,右手立刻開始凝聚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發射目標是會場大門,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正守在那處,提前發動了縛道之八十一·斷空,做好了防禦的萬全準備。
隨著房間中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劇烈,諸位隊長逐漸緊張起來,在雙蓮蒼火墜即將瞬發而出的前一刻,元新歌使用天逆鉾在涅繭利的食指劃出一道傷口。
鮮血湧出,積聚而起的磅礴靈力則在瞬間如激流入海,頃刻間消散於空氣之中,與此同時,屬於涅繭利的隊長級靈壓都一同消失得一乾二淨。這位自認為已經見過無數奇妙發明的科學家力量全無,卻在此時忍不住驚呼起來。
他看起來像是要讓元新歌當場寫下遺囑,死後把這把刀留給技術開發局進行研究。
這一幕同樣使諸位正副隊長震驚至極——天逆鉾的力量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僅僅是劃破手指的傷口便可以抑製一位隊長的力量,這種效果幾乎可以讓它被稱作神器。未來這把刀的存在本身就將成為一種震懾,必定能為守護屍魂界和平起到不可忽略的作用。
而此時,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正平穩端坐於原處的藍染惣右介身上。
——是時候為今日的鬨劇畫上一個句號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產生了一個共同的想法。
藍染惣右介顯然察覺到了眾人注意力的轉移,他沒說什麼辯駁之言,而是坦然起身,表示自己願意配合這場實驗。
元新歌走到藍染惣右介麵前,卻將視線轉向了相隔兩人的京樂春水身上,他說道:“請京樂隊長出席,與我共持天逆鉾。”
他看起來篤定藍染惣右介受到傷害時自己會因鏡花水月的能力被抹消而就此消失,為了使天逆鉾不落於旁人手中,元新歌挑選了對自己較為認可、同時絕對與山本元柳斎重國站在同一立場的京樂春水持有這把特級咒具——既然無法將其帶回係統空間,那就讓它繼續留在屍魂界守護山本元柳斎重國,也算是給蹣跚雲留下一個同伴。
京樂春水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實際上交情不深的元新歌會選擇他擔任如此重要的任務,在驚訝之餘,心中難免有幾分動容。
他與元新歌共持天逆鉾,就要在最近的位置見證這位天才迎接必定隕落的結局,他是愛才惜才之人,又與元新歌有嚴格來講不算同窗的師兄弟情誼,這未必不是件殘酷的事情。
但京樂春水還是走出了座位,元新歌依然維持著右手持刀的姿勢,他便用左手握住了元新歌的手,這讓他感覺有些奇妙,像是兄長在為幼弟舉辦生日宴會,他們將要做的事情不是劃破藍染惣右介的手指,而是切開一塊熱騰騰的年糕。
“我還有最後一些想要說明的事情。”元新歌用左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擺,似乎無意中碰到了京樂春水的手背,這個動作吸引男人垂眸看了他一眼,卻並未出聲打斷他要說的話。
元新歌將目光轉至山本元柳斎重國身上,他深深望了老人一眼,說道:“藍染惣右介打算在儀式舉行時派改造虛進攻西流魂街三區,我提前派遣了十番隊三席帶隊應對,但不清楚計劃中是否有我不清楚的安排,因此之前接收到秘密任務的各位隊長,還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多多關注流魂街與現世的異常情況。”
“通過詳細確切的坐標,各位隊長應該可以打開直通虛夜宮位置的黑腔,我將位置與守衛情況使用特殊文字寫在了筆記之上,筆記放在了雛森副隊長上次休假時所帶的行李之中,山本隊長知道筆記樣式,破解翻譯文字的基本對照則作為信物存放在浮竹隊長手中。”元新歌微微一笑,他說道,“雖然有些繁雜,但至少安全性有所保障。”
他又思索一瞬,然後說道:“我答應過蹣跚雲,要向大家好好告彆,那就在此時說一句好了。”
“各位,我們有緣再見。”
他話音剛落,腳下已動,京樂春水察覺到他的行進趨向便急速跟上,動作基本都在配合,因此電光石火之間,兩人瞬步到達九番隊隊長東仙要麵前,天逆鉾直直插入了對方肩頭。
東仙要身上湧出鮮血的一瞬間,京樂春水手心與天逆鉾的握柄間立刻出現了空隙,他重新緊緊握住刀柄,看著麵前捂住傷口的藍染惣右介,依舊忍不住望向了身邊的位置。
元新歌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為京樂春水留下的最後印象便是借整理衣擺之動作、隱秘畫在男人手背上的“九”字。
京樂春水並未收回天逆鉾,就在刀仍插在藍染惣右介肩頭的情況下,數位隊長瞬間暴起製服了對方。
——屍魂界要再變天了。
他忍不住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