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很好,係統無情地打破了楚瑤筠的幻想,楚瑤筠拉聳著腦袋,無力道:“半雪,這些錢就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以後要省著點花。”
楚瑤筠估摸了一下,距離她把自己作死應該還有一年,這麼多錢應該可以支撐一年。
……
轉眼間,三天時間就過去了,這三天景泰帝一直宿在甘泉宮,沒有去絳雪軒,也沒有去其他宮殿。
即便如此,其他嬪妃也忍不住歡呼,蠢蠢欲動,打算趁著景泰帝冷落楚瑤筠的這段時間,在景泰帝麵前刷刷好感。
於是……
三天裡,景泰帝在禦花園偶遇了十三位嬪妃,其中因為言語不當被他廢了五位。
另外,但凡五品之上嬪妃,除了楚瑤筠,每天都有人帶著“親手”做的食物去甘泉宮,美名其曰關心皇上。
但無一例外,全被禁衛擋在日精門外,連甘泉宮的大門都沒有看到。
日精門,連接後宮和前朝的宮門,有禁衛日夜把守。
眾嬪妃用儘了無數手段,卻連景泰帝的麵都沒有見到。
眾嬪妃隻得在各自的宮殿暗自生氣,她們就不明白了,楚瑤筠就這麼好,讓景泰帝甘願為她守身如玉,連見都不見她們一麵。
未央宮
“你是蠢貨嗎,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朕再給你一天時間,要是再辦不好,你就致仕吧,朕不想養廢物。”
年逾五旬的工部尚書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被景泰帝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隻得等景泰帝罵完,他連忙說道:“微臣遵旨。”
說完,景泰帝就揮揮手,讓他起來。
工部尚書見此,連忙退回自己的位置,輕輕鬆了口氣。
而其他大臣都眼觀鼻,鼻觀口,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無人敢發一言。
其實,眾大臣心裡也苦啊,也不知道景泰帝最近發什麼瘋,每天早朝,景泰帝都會拿出他們昨天的奏折一頓狠批,絲毫不顧及他們的顏麵。
一開始,被罵的大臣還感覺十分丟人羞愧,可接下來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被罵,他心裡突然就平靜了。
頗有種吾道不孤的感覺……
除此之外,本來就一個時辰的早朝,現在被景泰帝拖延到兩個時辰,最恐怖的時候還差點到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啊,就這麼直愣愣地在大殿裡站著,很多大臣一下早朝,連路都不會走了,都是被自家的下人攙扶回去的。
年紀大些的大臣,甚至直接引發腿疾,告假一天,讓那些還傻乎乎來上朝的大臣好一陣羨慕。
而景泰帝卻一如既往,沒有絲毫要改變的趨勢。
眾大臣無奈,隻得儘量不寫奏折,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們寧可自己解決,也不願再稟告給景泰帝。
甘泉宮
景泰帝把批改好的奏折放下,正打算拿下一本,卻摸了個空,景泰帝一愣,扭頭一看,卻見那裡空空如也。
景泰帝眉頭微皺,“王立恩,把剩下的奏折都拿來。”
王立恩聞言,稟報道:“皇上,今日的奏折已經沒了。”
沒了?
景泰帝看看外麵的天色,這才過去一個時辰就沒了?
隨後景泰帝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
景泰帝放下朱筆,站起身,走出殿門,站在台階上,看著遠處的宮殿。
距離那天的大雪已經過去三天了,地麵因為有人打掃,已經沒有雪了,可宮殿頂部的雪無人處理,隻能慢慢融化,此時依舊存在。
因為楚瑤筠的“誠實”,景泰帝這三天一直都處於十分暴怒的狀態,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不管是上朝的大臣,還是甘泉宮的奴才,都被殃及到。
景泰帝背著手,看著前方,輕聲道:“王立恩,你說朕是不是很失敗?”
王立恩聞言,連忙搖頭道:“景朝上下誰人不知,皇上乃是明君,深受百姓愛戴。”
“明君?”景泰帝諷刺一笑,“明君有什麼用,朕一心對她好,卻連她的心都得不到,朕這個皇帝當得好生窩囊。”
王立恩聽到這話,不敢搭話,隻能縮縮身子,以防被景泰帝“誤傷”。
所幸景泰帝這三天發泄了不少,情緒隻是一時激動,很快就平複下來。
“守裕呢,怎麼這幾天沒見他?”
景泰帝左右看看,疑惑道。
王立恩也不太清楚,“吳統領前幾天好像有要事,總會提前出宮,今日時間還早,想來現在應該正在宮門口。”
“去把那小子給朕叫來。”
景泰帝聞言,立刻吩咐道。
兩刻鐘後,一輛馬車駛出皇宮。
車內吳守裕苦著臉看著景泰帝,“表哥,小弟真的有事,換個人陪你好不好?”
吳守裕為了能提前溜走,厚著臉皮跟景泰帝套關係。
景泰帝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能有什麼事,喝酒,打架?”
吳守裕聞言,連忙搖頭,“不是這個,真是正事。”
“好,那你說說什麼正事,若是真的,朕就放你走。”
吳守裕聽到這話,隻得實話實說,“表哥,你應該知道我娘跟我找了一門親事,就是王禦史家的小姐,也是書香門第。”
景泰帝聞言,點點頭,“朕知道,朕聽說這可是舅母選了許久才選到的。”
“沒錯,我娘對王小姐很滿意,我偷偷看過王小姐,也還算滿意。”
說到這裡,吳守裕有些扭捏。
景泰帝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什麼叫“還算滿意”,直接說你非常滿意不就得了。
“你之前還害怕舅母選的人你不滿意,現在不是很好嗎?”
吳守裕卻是沮喪地垂下頭,苦著臉說道:“可是王小姐對我不滿意,她出身書香門第,自然想找一個文采非凡的夫君,可是表哥你也知道,我從小就不愛習文,聽到那些之乎者也,我就頭疼,和王小姐根本說不到一起,她對我好像有些失望。”
景泰帝見他這樣,很不理解,“你們都已經定親了,她早晚都是你的娘子,你想這麼多做什麼?”
吳守裕卻是搖頭,“表哥,我想娶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娘子,而不是兩人相敬如賓,那樣我寧可不娶。”
景泰帝聞言,心裡一動,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吳守裕嘿嘿一笑,“我娘說女孩子都經不起糾纏,她當初就是被我爹纏煩了,才答應嫁給他的。這幾日我每日都會去找王小姐,送她一些小玩意兒,跟她說我以前的事情,我主要就是想告訴她,我雖然沒有文采,但卻可以保護她,而且我可以保證以後不納妾,王小姐已經稍微被我的誠心打動了,允許我今日陪她去選首飾。所以表哥,為了小弟的終身幸福,你就放我走吧。”
吳守裕可沒忘了自己的目的。
景泰帝卻是不回答,反而問道:“那王家小姐本來就是你的,可她心裡卻沒你,你不生氣嗎?”
吳守裕聞言,納悶道:“我為什麼要生氣,這很正常啊,她以前又沒見過我,我們相識時間尚短,我隻在乎她以後心裡有我就可以了。”
景泰帝沉默了,隻在乎以後?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表哥,我現在全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此時他們已經下了馬車,在大街上走著。
景泰帝聽到這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可以。”
“為什麼?”
吳守裕忍不住哀嚎一聲。
景泰帝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讓瑤瑤愛上他呢,你卻想和你的王家小姐親親我我,嗬嗬,彆做夢了,不存在的。
可憐的吳守裕還是太單純了,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不管他怎麼說,景泰帝就是不放他走。
吳守裕隻得讓人去通知王家小姐,說他有事不能赴約了。
……
盛陽東南方向的一座宅院裡,丫鬟打發走來報信的小廝,說道:“小姐,吳少爺派人說他今日有事,無法陪小姐了。”
正要看書的少女聽到這話,手下一頓,隨後淡淡地應道:“我知道了。”
丫鬟卻不像她這麼淡定,反而擔憂道:“小姐,您說會不會是您太冷落吳少爺,讓他生氣了?”
丫鬟其實一開始就不讚同自家小姐對吳少爺的態度,他們畢竟定親了,注定是夫妻,現在小姐甩臉色,難保以後嫁過去不會被欺負。
可小姐氣老爺擅自做主給她定親,心裡不順,再加上吳少爺是個武夫,情緒就有些控製不住。
唉,希望吳少爺不要太生氣才好。
少女聽到丫鬟的話,眉頭微皺,想到那張總是努力逗自己笑的麵孔,那個鄭重地跟自己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
他生氣了嗎?
少女暗歎口氣,親事是兩家的父母定的,與他無關,她不應該埋怨他的。
罷了,等他下次來,一定要對他好點,最起碼讓他知道,她對他並非全然無意。
……
正在苦哈哈地陪著景泰帝亂逛的吳守裕,可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王家小姐,因為他的一次“失約”,已經決定以後對他好點了。
若是他知道一日不去,能有這麼大的效果,他早就……額,那他也舍不得不去。
自家的媳婦自己心疼,他可以用誠心打動她,沒必要動其他的小心思。
而景泰帝則在認真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該怎麼讓楚瑤筠主動來找他。
沒錯,是讓楚瑤筠去找他……
隻能說偉大的皇帝陛下傲嬌了,主要是他那天事情做得太滿了,一時之間找不到台階下。